衡彌作為一個體貼正直的兄長，不遺餘力地打趣覽余，「這番不是說的幾分真幾分假？別我這裡說一套回去自己又琢磨一套，琢磨完了還真把未明怎麼樣了。」

    覽余的眼睛急得發紅，「哥，你怎麼能這麼想我？」

    他從善如流，托著腮十分誠懇道：「你這麼一說我很惶恐，我著實不該想你，想你這種活動向來是你崇時哥哥的事。」

    覽余眼睛的委屈瞬間被羞澀代替，好在這兩種情緒都是要將臉面紅上一紅，結果紅的太過讓她的眼睛虛虛發顫，一扭臉坐到角落裡去了。

    衡彌俯身捏了捏疏梧頭上兩個圓鼓鼓的發包，「小梧桐，我這個妹子是不是很有意思？」

    自從傷了元神，誰瞧她都是一副憐愛童女的模樣。幾個後知後覺的冥侍偶爾會上前提些要不要吃顆糖之類的關切之言，縱使知道真相後眼淚掉下來，但也在疏梧的心裡埋下了怨恨的種子，生根發芽。

    這會衡彌還要把她怨恨的小樹苗捋一捋，孰不可忍，疏梧把他的手扒到一邊，「你這個妹子其實沒你有意思！」

    「怎麼解？」

    疏梧迎著他一副你很有眼光的表情，誠懇地道：「殿下您臉上幾道青紫幾處紅腫，平添了幾分勇士的氣概！」

    衡彌：「……」

    崇時放肆地樂了，目光從衡彌的手上到臉上興味盎然地繞了幾圈。

    覽余坐在角落裡豎著耳朵聽他們說話，表情頗為茫然。針對衡彌方才那一問疏梧看了她一會，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

    比如之前他也問過衡原是不是生得好性格也好，事實證明不可貌相這句話十分可信，既然十分可信那麼衡彌對她的猜測也算是空穴來風。

    她未必有壞心，但一定有嫉妒心，至於發展到什麼程度那就不好揣測了。

    衡彌捂著半張臉接受了半晌的嘲笑終於勃然大怒，指了指身邊的兩個，「你們都別笑了，說正事！覽余這孩子說的話也不是全沒有道理，救了未明之後白鴦對衡原這個兔崽子而言就沒什麼用了，她怎麼辦？」

    疏梧收回目光，平靜地道：「這對白鴦來說是解脫，反正衡原也不愛她留在冥界做什麼？往後即使碰不到真心待她的也比在這裡虛度光陰好。至于衡原和未明有沒有緣分，就要看他們自己了，本來就是衡原把白鴦強行扯到她和未明的糾葛里，是好是壞也和白鴦沒幹系！」

    衡彌幽幽地道：「若真是像你說的這麼輕巧那倒好了，姻緣是多麼神聖的一件事情，哪能說毀就毀？何況這麼多年了，感情還是，有的吧？」

    姻緣是神聖的，從她嘴裡說出來就格外怪異，崇時瞟了他一眼，「衡原從追求感情一事上來說沒什麼錯處，既然得必須得舍。他對白鴦沒有感情，在他眼裡白鴦同土丘的樹山間的水毫無區別，他若傷害了陪著他十萬年的樹或十萬年的水你們根本不會想到姻緣和感情。天地間萬物都是一樣，我實在不明白你們在猶豫什麼？」

    大家都安靜了，疏梧扯了扯耳朵看著面無表情的崇時，再看看目眥盡裂的衡彌，瞬間覺得衡彌能當崇時這麼多年的朋友著實十分不易。

    目眥盡裂的衡彌終於爆發了，指著他對覽余道：「這麼個毫無感情的東西，你說你喜歡他什麼？還有你，你若是覺得那兔崽子沒錯，我剛才揍他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攔一攔？」

    崇時看著他暴跳如雷疑惑道：「我只是說他在感情上沒錯，他肆意某害女仙長達數萬年，這一樁罪名還是成立的。在他伏法前讓你揍一揍宣洩憤怒是我看在多年朋友之誼法外開恩，我哪裡毫無感情？你這麼對我，我無法接受！」

    衡彌：「……」

    疏梧還準備接著瞧熱鬧，礙于衡彌越來越慘不忍睹的臉色只得作罷，「既然我們對救未明一事達成了共識，那麼該何時救，怎麼個救法？」

    衡彌對崇時怒目而視，「他不是掌管天規麼，你問他！」

    崇時平心靜氣地將茶水續上，「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勞煩你時我也不會客氣。不過你現在急需把傷養一養，你如今的模樣配鮫女織的龍綃簡直不倫不類，且慢走我就不送了！」

    大概是想到美艷又妖嬈的姑娘，衡彌的臉色都和緩了許多，走一路照了一路的鏡子諸事都忘了，還是出了院門又重新折回來把妹子帶走。

    隔日疏梧又在土丘上曬太陽，看著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