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石壁上九尊佛像的浮雕，後面石壁有一個漆黑的小洞口，第五聽雲躺在兩堵石壁之間，木然地盯著這片空間的上方。在連續的匍匐爬行之下，他的衣裳已經被汗濕，這種手腳並用的行進方式對體力的消耗是不容忽略的。

    他躺在地上，一邊休息一邊仔細思考著目前的處境。

    距離他鑽入第一條洞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連他自己都不記得這是在第幾層空間了。目前來說，這所謂的空無道陣中似乎真有無窮無盡中路線的組合，起碼他無論是選擇第幾尊佛像上的洞口，穿過洞道後都還是會面對一組九尊佛像，這樣一層層下來，真如他之前推算的那樣，路線的可能性實在太多了。

    而且看這樣子，根本不像是能夠走到盡頭的架勢。現在連他都不相信，空無道陣會有空間的限制了。看起來這空無道陣似乎並不是在山腹之中，而是在大陸之下，整片大陸廣袤無邊，那麼自然空無道陣也無有窮盡。

    他最怕的就是無有窮盡。

    無窮，就說明前方的道路分支會越來越多，洞道會越來越複雜。若是一個不小心，迷失在了某層空間內，那麼絕不可能再回到第一層空間中去——這就是他從第二層開始就做下標記的原因。

    「再往前走三次，若是依然如此的話，就往回走。」休息夠了，第五聽雲站起身來，做了決定。反正雖然每次前進都有九個選擇，但回去卻只有一個洞道，想要回到第一層空間還是很簡單的。

    現在看來，李傾城不願進洞，反而執意留在第一層空間會不會是故意的呢？她難道早就知道了些什麼？

    暫時放下多餘的念頭，第五聽雲在最左邊的洞口上做好標記後，直接鑽了進去。這一次大概是因為體力下降的緣故，他覺得自己在漆黑的洞道里爬了很久很久，直到他呼吸困難幾近昏厥的時候，他依然沒有看到前方有光亮傳來。

    他停了下來。

    這裡伸手不見五指，黑壓壓的一片，而且異常死寂，靜得除了他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之外，再沒有其他任何聲音。之前他一直不停地爬行，倒沒什麼感覺，這時候停下來，才瞬間感覺到格外的壓抑。

    全身處在一個未知的空間，空間裡沒有一絲光亮，沒有一點聲音，甚至連空氣似乎都變得極其稀薄。不僅如此，這洞道的空間還特別狹窄，他想舒展一下身子都不行。

    他喘著粗氣，無意識中聯想到了棺材。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被封在棺材裡的屍體一般，這種想法剛起，他便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這種時候別自己嚇自己！」他用頭撞了一下洞壁，努力使自己不至於因缺氧而昏迷過去。但是有些時候，你越是不願去想，卻反而想得更多。他現在已經沿著這洞道爬了一個多時辰，這時候若想退回去，恐怕也不容易，在這樣的洞道里後退的速度可比前進要慢上幾倍，以他目前的狀態恐怕支持不料好幾個時辰了。

    不能往後退，那麼就只能繼續往前。可前方也是未知，鬼知道這條洞道為什麼這麼長，鬼知道這條洞道還有多長，鬼知道這條洞道是不是沒有盡頭？！進退兩難，他就這麼被卡在中間，想著若干年後如果又有人選擇了和他同樣的路線，會不會爬到這裡來，在黑暗中摸索到他留下的屍骨呢？

    一陣胡思亂想過後，第五聽雲猛咬舌尖，這才清醒許多，接著往前爬行。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沒過多久他便爬出了這條洞道，進入到了下一層石壁空間。

    「我一定是在洞道中間被迷惑住了，這條洞道應該並不長。」

    站在石壁空間中，他暗自分析著。現在想想剛才那幽閉如棺材一般的環境，他依然還有些頭皮發麻，或許從這空無道陣中出去之後，他會對狹小密閉的空間產生陰影吧。

    稍微平復了心情之後，他開始觀察起目前這層石壁空間。

    然而並沒什麼收穫，除了佛像的表情變得更加誇張之外，其餘的細節全都與此前的完全一樣。

    「再往前估計還是這樣……」

    有了剛才的經歷，第五聽雲不敢再往前走，不管是不是洞道中存在什麼迷惑人心的東西，他都決定打道回府。萬一真是洞道變長了，他再往前走不出洞道，死在裡面可就太憋屈了。

    一念至此，他毫不猶豫地鑽回到後方石壁的唯一一條洞道中，使勁往前爬，這次沒用多久就回到了上一層石壁空間。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