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成仙[重生] 95.來.生
明帝山大殿之中,季玹獨自坐在高台之上。
碧瀾帝尊為首的一眾人族修士站在下面,齊齊跪拜在地。
十天前玄天帝尊,不,現在是玄天聖者……在戰場上突破,一舉跨越帝尊境,成為自上古時期之後唯一的人族真聖,在危急關頭力挽狂瀾,滅殺了海族妖皇,重新將海族趕回了無盡海,結束了這場戰爭。
如今大局已定,正是處罰叛徒和論功行賞的時候。
眾多修士心中明白經此一役,明帝山毫無疑問將成為人族第一大宗門,人族修士必將以明帝山馬首是瞻,但心中卻生不出一點不服氣的心思,他們都伏在地上,連抬頭看那高台上的人一眼都不敢。
季玹淡淡掃過下面的眾人,視線最後落在碧瀾帝尊的身上,「開始吧。」
&碧瀾帝尊不敢有絲毫怠慢,恭聲應是。修仙界就是一個強者為尊的地方,只有親眼見到,才能知道聖者的強大,比任何傳說都更加可怕……饒是碧瀾帝尊如今是人族唯一的帝尊,也只覺得遙不可及,那終究是一個需要她仰望,永遠也無法追逐的人。
她拿出一本名冊朗聲讀出,此次各宗門清洗出海族叛徒六千餘人,靈仙以上三百六十五人,真仙以上一千九百人,玄仙……經過商議,決定對其中犯下重罪拒不悔改的兩千修士處以煉獄極刑,其他人則處以千年至十萬年的不同長度苦役。
對於在這次戰役中貢獻極大的宗門,資源匯總後一起進行分配,如今人族元氣大傷,正是休養生息的時候……各宗門將摒棄前嫌,共同培養人族後進。
季玹漫不經心的聽著,這些事自然不需要他去操心,自然有人做好,他只需要對結果點頭就行了。碧瀾帝尊為人公正,樣樣處罰和獎勵都很合理。
&就這樣吧。」季玹淡淡道了一聲,起身就離開了。
季玹獨自一人走在蜿蜒的山路上,望月樓里冷冷清清。
他走到門口,看到一個灰發年輕人站守在門口。
季予言恭恭敬敬對季玹行禮,當初他冒死阻攔霍司,但霍司最終卻並未殺他,而是放他離開,他融合了海族妖種,已經不再算是人族一員,無家可歸。後來得知玄天帝尊成聖,人族戰勝,就打算離開,隱姓埋名逃亡一輩子。
苟延殘喘之中是玄天帝尊找到他,幫他取出體內妖種,煅體煉脈脫胎換骨,重新為人。
甚至任命他為明帝山下一任宗主。
&上,您……」季予言看著玄天帝尊,欲言又止。
&里以後,就交給你了。」季玹微微一笑,越過他走了進去。
季玹回到他平日居住的地方,打開機關進了山底洞府。
這是一個極為隱蔽的洞府,在明帝山最為核心的萬米地底,洞府底部有一具透明棺材,棺材並未蓋上,而是打開的,一個少年安靜的躺在裡面。
季玹坐在棺材邊上,伸手撩起少年的一縷髮絲,眼中流露出柔和的神色。
&答應過你,我們來生再見。這一次,必護你一世周全。」
他走進棺材,合衣躺在了少年的身邊,伸手一攏將少年攬入懷中,兩人髮絲交纏,融為一體。
成聖之後才明白,天道最後公平不過,凡事都有那一線生機,只看你是否能付出足夠的代價。
季玹輕輕吻了吻少年的額頭。
我願毀去這一身道基,歸還這天道之力。
只求和你同入輪迴,生生世世不再分離。
……………………………………
&年後。]
蒼林國王都的安陽侯府。
一大早侯府內就傳來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
侯夫人陳氏拿著帕子擦了擦紅腫的眼睛,望著面前的青年,「我兒,你,你怎就如此冥頑不靈!你就不能聽娘一句勸嗎?」
&姑娘這麼好的親事你還有什麼不滿的?你這樣不給人家姑娘面子,得罪的可是整個宋府啊!」
更關鍵的是,宋府是皇后的娘家,宋姑娘是大皇子嫡親的表妹,兩家的親事也是大皇子牽的紅線。安陽侯府雖然也頗有底蘊,但畢竟這幾代也有些沒落了,此時和大皇子交好,正是站隊的好時機!
青年悠然坐在石桌前,手中捻著一粒黑色棋子,似乎在猶豫下一步怎麼走。
他容顏俊美無鑄,皮膚瑩潤如玉,劍眉斜飛,鼻樑高挺,金色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打出淡淡的陰影,卻依然掩蓋不住那雙眸萬分之一的明亮光芒。他似乎想了想,才放下棋子,回頭對陳氏淡淡一笑:「娘,這件事不必再提。」
陳氏氣不打一處來!她好話歹話說了半天,眼淚流了一大堆,可這兒子卻和沒事人樣的,連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如果不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真要懷疑這不是親生的了!
&兒,娘說這些不僅僅是為了咱們侯府,也是為了你,難不成你還打算這樣下去一輩子不成!你這樣優秀的人,自當娶妻生子建功立業,就算,就算你實在放不下那個……以後大不了養在身邊就是,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養個男寵什麼的……想那宋姑娘也不是這樣不明事理的人。」陳氏苦口婆心。
青年嘴角的弧度微微壓下來,他不笑的時候,冷峻的面容看的讓人有些心驚。陳氏也有些怕這個兒子生氣,可她今天是打定主意不退縮的,他們侯府一代不如一代,好不容易到了她這裡,生下一個兒子俊美無雙才華橫溢,整個蒼林國的俊秀都不如他萬分之一,讓她在這家裡也好不有地位,簡直是十全十美!但為什麼,這樣好的孩子偏生要是一個斷袖呢?!
陳氏越想越氣,也有些口不擇言了,「不過是個下賤的玩意兒,你何必這樣認真!」
&說誰是下賤玩意兒!」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一個少年大步走了過來,他圓圓的臉,眼睛大大的,笑起來十分可愛,此刻眯著眼睛,毫不怯弱的站在陳氏面前,語調悠長,「你~再說一遍~」
&就說你怎麼了!你這個——」陳氏張著嘴,剛才青年一眼掃過來,她下面的話忽然就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了,對上那雙幽深的黑眸,心中忽然恐懼起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