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劍魔 第二百二十四章 苦行僧
他推開窗戶,看著屋外漸大的風雪,想著自己與西門望之間化不開的仇恨,想著自己肩頭承載著無數的仇恨,不只是自己的,還有家人和朋友的,搖了搖頭,說道:「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雖說邊境上聚集了十餘萬人,還有這兌山宗來的那些弟子。
但算來算去,真正有資格去爭奪天書的,便只有這位在邊境征伐多年、實力強大的大將軍,西門望了。
許塵自言自語說道:「西門望和北羌暗通款曲,大概也是為了換取天書,但是,北羌又真的能將天書給他嗎?不能,或者說,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的。這一點,西門望也應該明白,所以……」
觀雪賞景想空想心事,不可能想出真正的辦法來,但他的決心卻是越來越堅定。
如今荒原之上想必已經是強者雲集,還有那不知底細的北羌道觀,摸著石頭過河,踩著冬草入原,看當時情形做出相應的手段,只要西門望不得到那捲天書,他甚至願意一把火把那捲天書給燒了。
左右無事,他闔上窗戶脫衣上炕鑽進暖和的被窩裡,側躺在微溫而硬實的炕上,他想著去荒原的事宜和沒有人掖被角的惱怒,輾轉片刻後便沉沉睡去。
屋外的風雪越來越大,下了整整一夜,等第二日清晨許塵醒來時,本應還黯淡的天光早已變得明亮無比,輕易地刺透窗戶照進屋內,他揉著眼睛走到窗邊,推窗望去,只見天地之間一片雪白,乾淨明亮地令人有些心悸。
湖畔早已結冰,遠處的湖水卻未完全凍實,飄浮在水面上的冰塊承載著昨夜落下的白雪,看著就像一團團茸茸的白草,漂亮而有幾分可愛。湖畔斜斜伸展的樹枝葉承著一道雪,就像是有人替長頸鹿織了條寒酸的白色毛巾。
熱霧從大黑馬鼻腔里噴出來,馬蹄在湖畔的積雪踩出一道零亂的抽象畫,許塵騎在馬背上,看著冬雪覆蓋的碧藍海,心神清曠舒暢。
行至這些日子靜修的那處石池旁,他才發現那些由湖中滲至池中的水早已被凍成了一塊晶瑩剔透的透明玉石,上面沒有落一點雪花,顯得非常乾淨。他伸手到空中感應了一下風勢,明白這是因為北風變得猛烈的緣故。
正這般想著,風中忽然傳來幾聲悶響,似乎是金屬物與某種硬質木材相交的聲音,他雙腳一踩馬蹬,直起身體向聲音起處望去,只見那道溫泉溪潭處黃色圍布依舊,但雪林之間隱隱可以看到勁風濺射,正在交手的兩道身影。
已然決定深入荒原,今天卻依然來湖畔,許塵自然有自己的道理,這道理和溫泉溪潭旁的那些西晉女子有關,只是他也沒有確定究竟應該怎樣計劃,沒料到便提前看到了這樣一幕畫面。
踩在馬蹬之上,視線自然開闊清楚不少,他把那處的動靜看的清清楚楚。
…………
趙伶兒在師妹的攙扶下艱難站起身來,一道鮮血順著她的唇角緩緩下淌,滴在身下滿是零亂腳印的雪地上,啪啪作響。
在她身前不遠處,有一名戴著笠帽的苦修僧人,縱使是如此嚴寒的天氣,這名僧人依舊赤著雙足,右手拇指緩緩撥著念珠,左手持著根鐵杖,杖頭深入雪地。
趙伶兒是玉玄門玄院的三弟子,在這群少男少女里功力最為深厚,然而卻依然不是這名苦修僧人的一合之敵。想著這些日子在這裡遭遇的冷遇和今天的羞辱,她盯著對方厲聲說道:「軍營里最潮濕冰冷的地方,你們讓我們住,我們迫不得已離開軍營,躲到荒山野嶺來,難道你們還不滿意?」
那名苦修僧人緩緩抬起頭來,笠帽遮住他上半張臉,露在外面的下半張臉冷漠而沒有任何情緒:「宿營地分配是軍方的事情,和我又有何干?西晉就是西晉,可不是玉玄門,要知道,你玉玄門是西晉的,但,西晉卻不是你玉玄門的。」
趙伶兒抬袖擦去唇邊鮮血,質問道:「那你們還要搶這道溫泉。」
「這道溫泉你們已經用了這麼多天,應該夠了。」
苦修僧人,說出的理由簡單而粗暴,很明顯他只在乎把玉玄門這些少男少女趕離溫泉,並不在意什麼道理。
「什麼事情都要講道理。」
趙伶兒目光微垂,雙手重新握緊腰畔的細長秀劍,沉聲說道:「先來後到這種事情,就算是三歲小孩子也知道,難道大師不知道?」
苦修行僧人冷漠應道:「我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