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劍魔 第三百零六章
許塵心想果然如此,能和武道巔峰強者西門望如此不講道理蠻拼的人,也只有那位魔宗的天下行走,接著問道:「你們家的人怎麼都喜歡從天上跳下來?」
葉瑤神情緊張地關注著戰鬥,隨口答道:「很難摔出問題,所以就懶得走路。」
許塵身體微僵,心想這對魔宗兄妹倒也真是一對懶到奇處的妙人。
便在此時,場間那兩道呼嘯的身影終於靜止下來。
戰鬥中慎身上的皮襖早已在西門望的鐵拳之下如蝶般紛飛,然後像掛了鉛塊一般啪啪砸到地面,上半身**,肌肉堅硬如岩石,面部和身上的肌膚表面凝著層極薄淡的鐵意,尤其是眸子裡更是隱隱透著股不祥的鐵鏽之意。
西門望濃若墨蠶的眉毛尾部已然盡焦,失去了所有的生機,看上去就像是一隻無神的黑蟲子,眼眸里滿是濃郁的燥意,仿佛有個秋天藏在在裡面。
慎神情冷漠看著他說道:「你要搶天書,我便要搶你的命。」
西門望緩緩扯掉身上那件殘破的衣衫,露出裡面那件盔甲,看著他漠然說道:「這個世界上想殺我的人很多,但至少現在還沒有人成功過。」
今日魔宗兩代強者之間的戰爭,起始發端於慎的無上殺意,他一路沉默跟隨在許塵等人身後,就等著西門望出現搶奪天書,這場偷襲或者說狙殺他已經默默等待了很多年,才等到這個機會,無論天時地利人都占著優勢,所以西門望受的傷明顯要比他更重,但是西門望畢竟沒有死。
哪怕西門望的胸腹挨了無數記重拳,身上那件棉皮襖到處是洞,氣勢燥焦黯淡到了極點,但他依然像座不可動搖的山一般站在那裡。
慎沉默片刻後說道:「你的傷比我重很多,我還有機會。」
西門望搖了搖頭,說道:「你終究不是你那位老師,所以我傷再重,你也沒有辦法當場擊殺我,而你是魔宗的妖孽,我是道門客卿,帝國大將,朗朗乾坤之中,煌煌昊天之下,你怎麼可能有機會再殺死我?」
慎轉身望向眾人中那名道人,認真問道:「大先生何以指教?」
師兄搖了搖頭,老實說道:「你們的事情和我飛雲道無關,我只是奉老師之命,順路來荒原接小師弟回家的。」
老實人不見得說的都是老實話,到荒原接許塵無論怎麼看都沒有辦法順路。
慎點頭致意。
師兄忽然用手指向雪峰,說道:「我只是路過,但不知道那個人如何想。」
一道劍意自雪峰之上襲來,瞬間跨冰碾雪而至。
片刻後,那名孤單的、不再驕傲的負木劍者在遠處的雪崖上現出身影。
山脈腳下,兩代魔宗強者對峙,遙遠的雪崖上,道門的負劍行走正飄然而來,與這些真正了不起的人物相比,如今的許塵自然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雖說他現在身上有著特殊的身份,但此時有資格說話的只能是沉默平靜站在場間的師兄,所以沒有人注意他,只是把他當成一個路人。
許塵沒有什麼被忽視的黯然情緒,相反他很高興自己被場間眾人遺忘,唯如此他才能專注認真看著那個中年男人,而不擔心被眾人發現自己的真實情緒。
看著那個中年男人漸焦的濃眉,眼瞳里的肅殺秋意,他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異常,負在身後的雙手卻漸漸握緊,覺得咽喉里有些乾澀,想飲些血水潤潤。
他的人生就是被這個叫西門望的中年男人直接改變,他幸福的家庭就是因為這個男人變成血泊時原過往,因為這個男人他在黑暗的人間地獄裡生活了很多年。
復仇是人類最原始最本能的情緒,許塵也不例外,自從知道這個男人的姓名和身份之後,他暗中查了這個男人很多年,暗中看了這個男人很多年,對對方的一切都無比熟悉,包括對方最不起眼的容貌特徵以及生活習慣。
但今天他才第一次親眼看見對方。
那個叫慎的魔宗天下行走如此強大,殺意十足的伏襲,都沒能把對方當場擊殺,看過這場動天撼地的戰鬥,許塵對於西門望的強大終於有了最真切的認知,愈發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如果想要復仇還要走很長的一段路。
不過他的心中卻沒有任何懼意或沮喪,反而愈發自信冷靜,堅信自己總有一天能親手殺死對方——因為西門望再如何強大,面對師兄還是沒有出手。自己就算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