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法術之中，金火屬性的修士在前期的優勢可以說是碾壓性的，而作為這兩種屬性的仙法傳承，金瀾宗的耀光御劍術更是達到了某種極致。

    練氣修士的速度和反應力沒有那麼誇張，於是御劍術的威力，也就到了無限威脅生命的地步。

    張清從來不懷疑金瀾宗仙法傳承的強大，尹櫟同樣如此，但是當那金色劍鋒落在那蛟龍頭頂的時候，結果卻超出了兩人的預料。

    飛劍落在了蛟龍頭頂，卻是連對方的鱗片都不曾擊碎，反而是激起了妖魔的獸性，憤怒地咆哮聲中，滔天的水浪朝著尹櫟覆蓋而去。

    「練氣九層？」

    尹櫟的口中震驚無比，不僅僅是因為蛟龍輕易擋住了他的飛劍，更因為對方的實力。

    他記得張清說過，兩年前這頭妖魔異種的修為只有練氣五層。

    兩年，變成練氣巔峰？

    深吸了一口氣，周圍壓迫而來的水浪讓尹櫟無法思考其他，雙手掐印如幻影，遠方的飛劍霎那間回到了身旁，隨後一分為二環繞，極致的速度讓尹櫟的周圍出現了一圈金色的龍捲。

    也恰在此時，四面八方的水浪洶湧而來，其中還蘊含著蛟龍靈力所化的水矛，轟在劍氣龍捲之上發出金戈交擊的聲音。

    「族弟，為我掠陣！」

    交鋒的一瞬間，尹櫟心中震撼之餘也收起了所有的小視之心，聲音衝破一幕幕水浪落在岸邊的張清耳中。

    「師兄莫慌。」岸邊，渾身火焰覆蓋的張清大喝一聲，洶湧的火焰朝著湖泊中心轟去，體內的法力也在這一刻瘋狂流逝。

    水與火的交鋒，在勢均力敵下就是互相抵消的過程，於是原本消失的迷霧在這一刻以水汽的形勢重現。

    體內的法力還在不斷消失，但張清卻是無法繼續出手了，「師兄，我看不見你們了！」

    「無事，看我表演罷！」厚重的水汽之中，傳出尹櫟陰冷的聲音，看來這位金瀾宗的天之驕子，此刻也忍不住了心中的怒意。

    「庚金耀光，斬龍禍！」白茫茫的湖泊表面，突兀地一抹金光衝破天上雲霧，刺目的光輝令張清眼神下意識微眯，然後就看到前方的湖面之上，金色的劍光將磅礴迷霧一分為二，同時被分開的，還有那因為張清出手而脆弱不堪的滔天水浪。

    「御劍術，八門金鎖陣。」

    尹櫟的聲音之中，似乎有一種力量能夠和他所結手印一起勾引天地之間的金屬性靈氣，湖泊表面更是在這一刻暈染上了一層層金色的光芒，而最是閃耀的，當屬於天空之中疾馳的八道金色劍氣。

    不知何時，那柄金色的飛劍已經一分為八，分布在湖泊的八個方向，極致的鋒芒同時鎖定了中央的異種蛟龍。

    「言出，便代表了你在天地之中的行為。」這一刻，張清似乎有所明悟，為什麼修士在鬥法的時候都喜歡把自己的法術喊出來。

    言行言行，修士立命而行，手中的力量是具體行為，而言語，同樣蘊含著肯定的力量。

    那是確認自己所作所為皆是主動，可以說就是因此而在天地之間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這會造成什麼反應張清無法理解，或許涉及到了傳說之中的因果？

    回過神來，湖泊之上的八道劍光已經朝著蛟龍斬下，仙法傳承的銳利，在這一刻幾乎要將整個錦鯉潭撕裂成兩半。

    不過張清的表情始終平靜。

    「吼！！！」

    蛟龍甩尾，磅礴的水浪砸向斬落的劍光，而在水浪之中，一模糊的輪廓若隱若現。

    「龍爪。」

    面前的異種無腳，但卻可以以體內靈力凝聚出虛幻的龍爪，而龍爪與劍氣的交鋒，也讓整個湖泊水平面都下沉了一指距離。

    那是絕對壓力下的結果，站在岸邊的張清都忍不住出手擋住那一層交鋒的餘波，然後看著面前的水面在幾個呼吸之內重新回到之前的刻度。

    「這怎麼可能？」湖泊中央，尹櫟的眼神中閃過濃郁的不解，一頭妖魔能夠和他的仙法傳承正面交鋒，這真的正常嗎？

    還是說，這就是這頭蛟龍能夠從錦鯉朝著真龍進化的原因？

    這一刻，尹櫟已經不再稱呼其為蛇。

    吼——

    耳邊，再次響起了蛟龍憤怒的咆哮，與飛劍的數次碰撞，這頭異種終究還是受傷不淺，身上的鱗片沒有頭顱之上的堅硬，所以鮮血止不住地流淌落在下方水中。

    換做任何時候，這些血液都是能夠引湖中魚獸瘋狂之物，只是此刻湖泊的水面之下卻是安靜地可怕。

    其中的生靈，感應到了那頭蛟龍的憤怒，而同一時間感受到的，還有氣喘吁吁的尹櫟。

    他不斷後退，卻發現自己似乎離岸邊越來越遠，同時腳下傳來的觸感也變得堅硬，仿佛哪怕他不利用法力讓自己懸浮，也不會沉入水中。

    周圍的虛空，似乎也變得朦朧了一些，變得……堅硬許多。

    「你看，這頭妖魔足夠特殊。」岸邊，張清的聲音呢喃，但卻無法傳到尹櫟的耳中。

    他看著湖泊中心的戰鬥，漸漸的眼前就已經沒有了尹櫟和蛟龍的身影，而是……他自己。

    他的面前，似乎出現了一面鏡子，鏡面水波蕩漾，仿佛張清低下了腦袋看著湖泊水面的自己。

    但實際上他並沒有低頭，而是水流垂直在了虛空。

    「它足夠特殊，所以它在兩年前活了下來，所以它在這兩年，在我的幫助下，它從練氣五層修煉到了九層，並且沒有張家人來對付它。」

    張清微笑著，然後就看到自己面前的水鏡越來越蕩漾，仿佛大地震顫之時的水缸，水面瘋狂抖動。

    在這樣的抖動中，水鏡之中的張清也越來越模糊，直到某一刻瞬間，鏡子裡的張清轟然破碎，一縷金色的劍光朝著張清的位置沖了過來，

    下一刻，臉色慘白的尹櫟出現在張清的面前，他渾身顫抖著，也濕淋淋的，不知道在那短暫的時間裡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