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大山的妖魔進入雲夢澤，經歷過其中一段路程的張清並不難以理解。

    「青檬怎麼會出現在那個地方？」張清眉頭一皺，有些擔心。

    「哈哈。」張雲淵笑了起來，「你恐怕也想不到青檬那丫頭的修行速度吧？」

    他伸出一根手指，「練氣七層，前些日子才渡過家族歷練。」

    「這不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現在我只剩下後悔。」張雲淵坐在張清身旁，「一切還得從當年君秀族兄說起。」

    仙緣。

    一切的不合理，都可以用兩個字來解釋。

    「當初君秀族兄在進入那片狂風峽谷之後，幫一個凡人女子進行了仙法引氣，緊接著就發現了狂風之中凝聚了不知道多少時日的一團風。」

    「那一團風，就像是一個球一般，又或者是萬千縷微風匯聚在了那一個點。」

    「總之當時在那裡的家族人不少，也不知道君秀族兄做了什麼，引爆了那一團風，結果就是海量的清氣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無主的清氣，你也知道意味著什麼，張君秀族兄一日之內跨越築基中期，如今正在南澤關那邊。」

    「他吃了大頭，剩下的那些清氣也福澤所有人，家族當初在那裡的修士修為都是飛躍式提升。」

    「青檬就這樣成為了練氣後期。」

    「也不知道你當初離開雲夢澤是對是錯，這些年雲夢澤突然多出了不少機緣，你說這件事是不是有些奇怪？」

    張雲淵和張清說著說著，就說道了金瀾宗的身上，「現在雲夢澤修行界都在猜測，是因為金瀾宗那位老祖宗打開了天門的一絲縫隙，導致雲夢澤天地靈機暴漲才有了這些資源。」

    「金瀾宗那些弟子一天天的沒事兒干就這麼宣傳，搞得我都有些相信了。」

    說完，張雲淵就看到了張清臉色有些不對，聲音也停了下來，「不會是真的吧？」

    張清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也不能確定，但是我知道的是，天門境的修士會對天地有一定的反哺，他們的存在，會改變周圍的環境。」

    「這種事發生在雲夢澤之外的佛修身上，妖魔身上，但是人類我不確定。」

    張清抬了抬頭，「我們的三十三天，是破碎的……」

    南澤關，甚至說雲夢澤之南，張清從來都沒有去過。

    一路上他能確定的就是，南邊的水澤大地要比北面更加光芒和湍急。

    洶湧的洪流上，張清也能感受到水面之下更加活躍的游魚，比起北邊細膩小巧，這裡的魚更加猙獰雄壯。

    這也就導致了它們並不好吃。

    乘坐在數十米長的船隻，張清的身後並沒有以往的歡聲笑語和風花雪月，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肅穆如林的甲士。

    他們是姜國朝廷的軍隊，也是趙家的凡人兵卒，而在船隻的後方，一艘又一艘，全都如此。

    「我以為我們之間再見面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站在張清身旁的赫然就是在趙家年紀很小，但輩分高的堪比家主的趙驚夢。

    趙驚夢並沒有回答張清的問題，實際上她在之前就已經拒絕過張清搭順風船。

    結果就是被張清手上的一把種子給收買了。

    「如果和你說的不一樣，你就死定了。」趙驚夢看著張清，將手中的驪秧種子交給身後的修士。

    張清負手看著前方洪流滔滔笑道：「一共一萬六千兩百顆，只要你們趙家自己不一口吃了，最多十年之內，就能讓雲夢澤的凡人不被穀物束縛，比起懷疑我，我覺得你應該先去問問你那個族兄家主，該給我什麼樣的報酬。」

    「這是雲夢澤所有人的事。」趙驚夢不瞞道，如今鬼魅作祟，影響最大的就是凡間田地，城池能夠容納數萬數十萬人，卻容納不了這麼多人飽腹的良田。

    聽到趙驚夢的話，張清只是冷笑兩聲，「我張家可以將其拿出來照顧那些凡人，但是你能把這一半的船隻和士兵給我一半嗎？」

    「我可是知道這些人一旦參與對妖魔的戰爭，是不事生產的。」

    「驪秧和尋常穀物不一樣，讓他們的體魄增強三成不是問題，這樣也能對付些尋常妖魔了。」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將此物交給趙家？」趙驚夢疑惑，按照張清的說法驪秧就是介於靈米和凡俗穀物之間的東西，如同趙家種植出來的犀木。

    張清語氣平靜說道：「因為到時候你們趙家也攔不住驪秧擴散。」

    聽到這話，趙驚夢還有些不明白，一旁的另一名趙家修士卻是眼露寒光，「那讓我趙家給你種驪秧，還要我趙家給你報酬？」

    張清看了一眼此人，冷笑道：「你可以不給。」

    一句話，對方沉默了。

    修行界最真實一點的就是實力為尊，趙家和張家相差無幾的情況下，幾乎不可能賴掉什麼。

    「家主就在南澤關，到時候你要是有膽子，就去向家主說去。」

    張清也不在意，就站在船頭看著兩岸飛馳向後。

    種子只能是隨意之舉，要是張清知道雲夢澤是如今這個樣子，就不會只帶著驪秧給的一個小荷包了。

    「南澤關究竟什麼情況？你們趙家居然這麼多年都不放棄，還每年往那裡派兵。」

    終於，張清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趙家在南澤關已經失敗了不止一次了，然而他們每一次失敗後都樂不失彼。

    一開始還能認為是趙家不服輸，但是他們越打下去，別人自然就越能發現不對勁。

    「妖魔的血，妖魔的肉，妖魔的骨，妖魔的內丹。」趙驚夢也沒有隱瞞，這一點其他勢力都已經摸清楚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初誰都不願意來的南澤關，現在變成了香餑餑。

    妖魔進不來，修士出不去，大家就在這南澤關下你死我活，互利共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