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破浪的郡馬爺 第七十七章 論北庭

更新:08-06 03:02 作者:地鍋 分類:軍事小說

    許久,王昌齡從《江雪》的餘韻之中回過神來,他看向張鵬,十分正式的拱手一禮。

    「好一首《江雪》,文辭洗鍊到了極致,全詩沒有一個字提到雪,卻全詩都在描寫雪,妙絕,妙絕!」王昌齡這會兒看向張鵬的目光已經化成了崇敬。

    徐婉儀也是玉指緊緊捏著自己的衣角,她不是第一次見到張鵬作詩了,可即便如此,她依舊是感覺到震撼,開口就是千古名篇,這是人做的事麼?徐婉儀也曾經想過他是不是挪用了「天下會」中先賢的舊作,但現在她卻越來越相信張鵬是真的詩才絕頂,畢竟此情此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匹配得到的。

    但實際上徐婉儀還是看輕了「天下會」的庫存,自唐代以降,華夏詩歌多如瀚海,其中名篇也是如過江之鯽,這都是張鵬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寶庫,千萬不要小看了張鵬的無恥程度,虱子多了不怕咬,他現在已經皮實了。

    「此詩意境高遠,卻未免有些清冷肅殺了,郡馬難道心中是有什麼憂心之事令你無法釋懷,思慮重重麼?」王昌齡有些好奇的問道,因為據他所知,張鵬這種大才註定是要名耀千古的,這種人會有什麼煩惱麼?

    張鵬知道,自己的表演時間到了,如果可以先把王昌齡攻略下來,那麼他作為啟石先生的大弟子,肯定是能夠在啟石先生那裡為自己一方說話的,其實自從見到了王昌齡,他甚至就覺得只要能把王昌齡「拐」入北庭大學,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啟石先生是一代大家不錯,但是對比於王昌齡來說卻真的是「師不必賢於弟子」了,畢竟歷史輕易是不會騙人的。

    見到張鵬神色肅穆,目光炯炯,徐婉儀知道這是張鵬要開始忽悠了,她也很想知道接下來張鵬會說些什麼。

    「少伯兄,你覺得北庭如何?」張鵬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中原之屏障,華夏之重鎮,正是大好男兒建功立業之地,」王昌齡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看來他確實是想過這個問題,按照歷史的記載,他也是這樣身體力行的。

    張鵬點點頭,笑道:「正是如此,卻不全是如此。」

    王昌齡雙目煥發光彩,微微躬身,做請教狀。

    「八百年前,先人篳路藍縷,用血肉之軀殺出河西,立足西域,踞絲路而開北庭!」張鵬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脫口而出,說的是激情洋溢。


    「正如少伯兄所言,這片大地遙望著中原,化身屏障抵禦著一次又一次遊牧民族的侵襲,頂著熊熊戰火為中原王朝輸送著財富和榮耀,炎黃子孫在這裡拋頭顱灑熱血,馬革裹屍,血淚浸透這片大地,所以這裡早已成為了我泱泱華夏絕不可分割捨棄的領土!誰要是否定北庭大地的歷史貢獻,誰要是對北庭大地輕視偏見,誰就是國家的奸佞,歷史的叛徒。」

    說到這裡,王昌齡與徐婉儀都是深以為然的點頭。

    說完這些,張鵬臉上生出了顯而易見的怒氣,胸腔中像是有千噸塊壘鬱結,他轉身遙遙指向長安的方向,開口道:「可大夏復得北庭才多少年,滿朝文武卻開始對北庭視若仇寇!這是為何?是北庭的軍威赫赫讓龍椅上的那位心懷忌憚?是北庭軍的鐵面無私截斷世家大族與草原西域的鹽鐵走私?是北庭軍的治軍之言堵塞了滿朝軍候虧空軍餉喝兵血的饕餮盛宴?」

    王昌齡微微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是沒有說話,嘆了一口氣,等著張鵬繼續說。

    「我在北庭隱姓埋名了四年,也戴著面具放浪形骸了四年,我看到北庭人的堅韌和淳樸,他們是一群打碎了牙齒也要往肚子裡咽的人,中原王朝不喜歡他們,可是他們受盡了委屈和苦難卻依舊在為了中原同胞而捨生忘死!少伯兄,你告訴我,憑什麼?憑什麼中原權貴過著朱門酒肉臭的日子,北庭百姓就要過著路有凍死骨的生活?就憑他們占據了中原正統嗎?」

    王昌齡仔細思考著,沒有說話,在他固有的印象中,北庭軍民為了堅守國門而捨生忘死這不應該是理所應當的麼?但現在這麼一說,他突然也覺得這中間有問題,尤其是大夏全國這些年大盛奢靡之風,文不思政,武不思戰,卻冠冕堂皇自稱盛世,自欺欺人到了無可挽救的地步,他們對北庭抵禦外族入侵的戰事充耳不聞,卻只對北庭每年大批的軍費和擴充的軍隊而無端憂心!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涼國公他真的想要反,就憑朝廷州郡府兵那孱弱的戰力能有絲毫的抵抗之力麼?要反他不早就反了?可或許正是因為北庭的戰力太盛,具備了覆滅朝廷的力量,所以它就天然有罪,因為你強,你有威脅,所以有罪!可是北庭要是不夠強,那吐蕃、突厥豈不是早就沿著河西走廊荼毒中原了?

    想到這裡,王昌齡似乎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也想明白了如今大夏滿朝文武的想法了。

    那就是:割地納貢也可以換取和平,反正你北庭之地苦寒貧瘠,為什麼不用每年供給北庭一半的國帑把豺狼餵飽?反正我們只要守好了中原就好了嘛!北庭?我管你死活,正愁你尾大不掉呢,就放你自生自滅跟狼群廝殺去吧。

    想到這裡,王昌齡竟然也是感覺到胸口憋悶,一股鬱郁之氣堵塞不出,憤怒之意直衝天靈蓋。

    「這北庭和朝廷之間的矛盾難道真的無法調和了麼?」王昌齡看向張鵬,又看向徐婉儀。

    徐婉儀嘆了一口氣,搖著頭說道:「王解元有所不知,無論我父帥做出如何的努力,都沒有打消過皇帝和群臣對北庭的忌憚,即使是將我幼弟放在朝內當作質子也無濟於事,如今若不是以金瓜寶糧和自請減餉作為交換,我幼弟怕是一輩子回不了北庭。」

    「如今,因為有了郡馬在北庭做出的改革,讓我們看到了北庭自給自足的希望,否則,任憑我們苦苦支持,不過三年,北庭屏障是萬萬抵擋不住了,」徐婉儀或許是因為被張鵬的話所感染,罕見的真情流露在外人面前誇獎了張鵬。

    「北庭的困境,指望不了朝廷,只能自強不息,」張鵬長嘆一句,「這項事業遠大而又艱巨,但一旦成功,那就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福澤百世的大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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