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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的那頭。

    保姆為難的搓著身上的圍裙，斟酌了一會兒，回答道：「你媽她上班兒去了，不在家裡。」

    保姆說的並非假話。

    王老太太去世後，沈麗在家裡休息了一周，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精神頭也萎靡不振，簡直就是失魂落魄，受了天大的打擊一樣。

    比較起來，親生母親去世的王淑珍，都沒有她造的慘。

    後來王崇珉看沈麗天天在家鬱鬱寡歡，覺得不是辦法，乾脆讓她回去上班。

    忙起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王崇珉的辦法果然很管用，只是沈麗從這開始，就像是入魔了一樣。

    每天早早的去上班，晚上回來的很晚，她但凡早上起來的不及時，晚上再休息的早一點兒，一整天都見不到她的影子。

    這樣就可慘了王愷，本來王老太太在世，家裡至少還有人管他一下。

    現在老太太一走，王崇珉跟沈麗每天各自撲在工作上，讓他成了小可憐。

    這個家裡唯一管他的人，就剩下了保姆。

    這不，保姆回答完了王歡，中午放學的王愷，背著書包回來。

    見到保姆在打電話，他問了一句：「誰的電話？」

    家裡突然發生變故，本來就老成早熟的王愷，更踏實沉穩。

    電話那頭的王歡聽見聲音，立刻大聲問道：「是不是王愷？王愷放學回來了？把電話給他！」

    王歡的叫聲，順著聽筒擴散出來。

    王愷不等保姆回應，直接接過了話筒。

    「姐……」王愷這一聲叫的，心情複雜又難受。

    畢竟他跟王歡一起長大的，從小，十多年的既定家人關係。

    沈麗跟王崇珉那樣理智的大人都無法輕易割捨掉，何況他還是一個沒經歷過風雨的純真孩子？

    王愷的這一聲姐，對王歡充滿了感情。

    然而，從王歡嘴裡說出來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迎面從頭上澆下來。

    澆了王愷一個透心涼，也推開了，一顆想要關懷她的內心。

    「你還有臉叫我姐？我在醫院都快要死了，你在家裡待的倒是舒服，這麼久時間，也不打電話問問我咋樣？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以後家裡只剩你自己，什麼都讓你占了，你就高興了？」

    王愷：「……」

    王歡大吼大叫，讓王愷的臉色從蒼白，慢慢轉為鐵青。

    他沉默不語，聽見那頭又罵道：「你說話啊，連屁都不敢放，難道真巴不得我死？王愷，我告訴你別做夢，爸媽掙得錢都是我的，爸媽也是我的，要不是你這個多餘的東西，媽怎麼會不來春城看我！」

    王歡就像是一條瘋狗，逮著了一個比她弱勢的人，死死的撲下去。

    這一瞬間，王愷聽著她的尖叫，腦海中出現了她猙獰的面孔，也想起了很多，小時候王歡欺負他的場景。

    他眼圈紅潤，直接掛斷了電話。

    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在這一刻，就像是個頂天立地的小男子漢，吩咐傭人：「以後聽見是她的電話，別接。」

    王歡這麼說他，只會將關心她的人全部推走。

    如果讓父親或者母親聽見，不知道又要傷心多少次，自責他們教育的失敗。

    王凱倒是覺得，並不是他們教育失敗。

    因為自己也是爸媽的孩子，他覺得自己很好，也很優秀，以後一定會長成他們器重的模樣。

    而王歡，他覺得更像是王媽，王靜。

    因為是她們的親人，骨子裡，流著和她們一樣的血，一樣的，不懂感恩。

    ……

    電話亭的那邊，王歡光是吼了一通，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她連回撥過去的勁兒都沒有，堆尾在冰涼的地上，坐了下去，發泄完怒火的她，內心痛苦，空虛的就像是一個靈魂被掏走了的人。

    「在那裡！」護工喊了一聲，拍這大腿朝她這邊跑來。

    而王歡霧蒙蒙的眼睛裡，卻只看見那個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