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天行幾步衝到荒廢的遺蹟面前，伸手撥開殘垣斷壁上的藤蔓後，一塊顏色暗淡的牆磚上果然刻著一道被歲月侵蝕的劃痕。

    那痕跡並非武技造成的，看上去倒像是用石塊、硬木之類的東西劃破的。

    翼天行蹲在牆邊，手掌輕輕拂過牆上的痕跡，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好一會兒過後，他才滿意的笑了笑：「沒錯，是我當初留下的那道痕跡，此招名為『一劍動天』，雖然沒有使用元氣催動，不過這劃痕軌跡與那劍招依舊有不少相似之處，外人是學不來的。」

    牧凡慢悠悠地走過去，看到牆壁後方的地上有一處被藤蔓遮蔽的、不到半個水桶大小的洞口，不禁微微一笑：「翼老，你年輕的時候身材不錯啊，這么小的洞口都能鑽進去？」

    翼天行看著那個被他一劍轟開的洞口，啞然失笑道：「劍藝不精，讓閣下見笑了。」

    話罷，也不見翼天行有何動作，茂密的叢林上空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一道百丈劍氣如瀑布飛泄，轟然砸在洞口上方。

    劍光瀰漫，遮天蔽日。

    飛揚的塵土之下，不足水桶大小的洞口已經被轟成城門大小的巨洞。

    深邃的洞口朝下延伸，掉落的石塊在洞裡墜落，半晌聽不到石塊落地的回聲。

    翼天行信手一劍，竟然轟出一個無底深淵！

    此老雖使劍招，可手中並無劍器，此老劍境之深，早已突破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的頂峰境界。

    翼天行初展身手，牧凡就已經知道此人並非浪得虛名。

    站在深淵前方，牧凡透過深邃漆黑的深淵，已能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劍意。

    那股劍意平靜中帶著瘋狂，寂靜中隱藏著嗜殺。

    正如翼天行此人，看似低調溫和，可在他溫和的外表下，卻隱藏著能一招秒殺武皇的恐怖實力。

    牧凡望著深淵，忽然一步踏出，在翼天行驚異的目光中，神色平靜的朝著深淵底部飛墜而下。

    翼天行連忙衝到深淵邊緣低頭看去，卻見劍意未散的深淵裡，牧凡周身金光四射，強悍的體魄竟將滿布深淵的無形劍氣彈射四方。

    「好體魄！老夫果然沒看走眼！」

    九轉金身訣的威力讓翼天行連連叫好，他知道自己的劍氣有多強，即便只是一劍過後的殘留劍氣，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用身體硬抗的。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深淵裡殘留的劍氣都能把南宮玄那種實力的人斬殺千百遍。

    讚嘆過後，翼天行身體朝前一傾，放任重力把自己拉入深淵，整個人就像飛翔的鳥兒一樣，張開雙臂，滿臉愜意地享受著下落的過程。

    當他距離地面還有一丈之時，他忽然身體一扭，身如柳絮一般輕盈無比地落在地上，甚至沒有濺起一絲塵埃。

    「還真被我說中了，下面真的是地底人的宮殿啊？」

    牧凡察覺到翼天行降落而下，他並未回頭，而是指著前方那些七歪八扭、被掩埋在泥土之中的宮殿殘骸，忍不住笑了起來。

    翼天行苦笑著搖了搖頭：「誰知道呢，反正我當初沒有找到半個活人，倒是在宮殿殘骸里找到不少祭祀用品，可惜都是些看不懂的文字。」

    「是嗎？那還真是可惜。」

    牧凡隨口應付著，視線卻在宮殿殘骸中的文字上一掃而過，暗暗道：「聖域文字，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翼天行不認識的文字居然來自上界聖域，不過從文字上看，這裡倒是沒什麼特別之處，似乎只是一個從上界跌落下來的洞府。

    也不知道這倒霉的洞府是不是因為他跟四大神帝打架震下來的。

    「來，這裡通道還在，穿過此地就離天道之寶不遠了。」

    翼天行動作敏捷，幾個起落就從殘骸之中找到了記憶中的道路。

    牧凡緊隨其後，快步穿過半坍塌的走廊通道，來到一處荒廢許久的噴泉花園。

    這裡的噴泉早已枯竭，花壇里也僅剩一些生命力頑強的雜草，而花園盡頭似乎就是此行的終點。

    那裡，矗立著一座仿佛幾百年沒有開啟的黃金大門，雖然周圍皆是殘破不堪的景象，那座大門卻依舊光彩閃耀、一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