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歐紀元幻世錄 八十、亞瑟之名
鮮嫩的幼芽和花苞,它們快速成長,趕在最早枝頭上的第一趟盛開。光禿的樹杈上迎來了首批鮮綠的裝飾,野果樹的花苞累累,想必會長出豐實的果實。
「遠古大陸流傳下來,傳說森林之都一直被神庇護。」
健壯的護衛誇誇其談,那帶有年份的盔甲似有十年以上,款式老舊且笨重,他與身後的騎士與之不同,盔甲的護肩下沒有紋章也沒有系掛的長袍披風,馬背上一把十分陪襯的重型鈍器插在馬背一側。
「它是一個自由的都市,也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國家,一個容易被遺忘的國度。」
初足踏入森林之都的騎士們被神秘的黑森林所迷惑,即使只有半邊天的頂上,絲弱的光線,森林還是給人帶來一種無法掩飾的幽深和心寒。數十人的隊列在迷宮般的森林裡遊走,似在無際的樹林中徘徊。但隊列實際是在往西方前行,他們中午剛離開森林之都的湖畔城堡諾巴倫,沿著高喬楊木樹林婉婷前走,這是唯一能夠走出迷幻叢林的路標。
少年騎士充滿了冒險的好奇心,帶領隊伍的護衛在老道的士兵和騎士口中是位出色的戰士「鮑威爾勇士。」一般人都會這樣稱呼,格力斯流傳下來的稱謂,這不顯得對鮑威爾的不敬或是過度的尊敬。
爽朗的笑聲震動森林,若是在秋天落葉的日子,必定會把大堆大堆樹葉震下來「什麼事了?勇敢的小騎士。」在鮑威爾的對比下,確實是大人跟小人在一起。鮑威爾是混血兒,格力斯與布塔珈兩國的精髓結合。擁有布塔珈大陸異族強壯的體格,海德威人狂亂的棕發黑瞳。
「這片森林究竟已經有多少個歲月年頭了?」樹幹主體絕不是一個人能抱住,即使是鮑威爾,至少也要三個……不!是四個,才能抱住。少年騎士不斷的邊想邊問,甚至比量每棵樹究竟要多少人才能抱住。
雖然也有人認為鮑威爾那半邊異族血統是奧匈汗克人的,但這個始終沒有一個明確或是準確的答案和根據。摸了摸扎手的鬚根,鮑威爾似乎遇到了難以解答的問題一樣,支支吾吾「唔……這個……應該也有一千年了吧!或許更久遠……」哼聲大笑的他以牽強的答案略過「這些樹上了千年以後就難以計算它有多少個年頭,好比我吃的烤雞一樣,到現在究竟吃了多少只,我都不記得了。」
「那你是來過這裡多少次了呢?」
「少年,你的問題有點簡單。」但鮑威爾並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在微微的動著指頭「我橫穿森林之都已經有七次,艾爾巴倫會戰,聖杯護送,悲王的處決,捕獵巨蟒,教皇的護衛隊,巫女的追捕,把你這小毛孩算上,就是第七次進入這片充滿魔法的黑森林了。」
隊列後面趕上來的金絲紅袍騎手,並列騎行「鮑威爾是你親手處決悲王的嗎?女巫!女巫你有親眼見過?」幽深密林中的王國,悲王統治了整個森林之都,建立了他的王國,他用巫術控制整座森林,每棵樹,每朵花,都是悲王的耳目。嬌小的騎手牽下金絲斗篷,金黃的秀髮和蔚藍寶石般的雙眼照耀森林。
那是黑森林中的太陽,引導眾士兵不會迷失在迷幻的密林。所有士兵有著類同的想法,皆因艾麗卡那奪目鮮艷的發色和紅袍。
「悲王不是我親手處決的,因為他控制了整座森林……」
「那他沒有被處死嗎?」艾麗卡的發言總是先聲奪人,搶在別人發話之前。邊上的少年騎士只好把張口的嘴巴合攏,默默地與兩人並進前行。
「不,他確實死了。是我親眼看著的。」在這暗淡的密林中,鮑威爾昔如昨日,眼前看著被荊棘盤纏的悲王,在散發出令人畏懼的寒光中,被無名騎士一刀砍下了他的頭顱「他滾動的頭顱臉上充滿怨恨,似乎要詛咒整個世界。」無首的悲王被系掛半空,荊棘似要吸光他的魔力,在數日裡悲王的屍體只剩下白骨和雍容的服飾「悲王的死讓森林之都充滿奇幻,沙華朵就是其一。」
「他一定是在詛咒著世界。」少年騎士總算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時機發話。
鮑威爾哼聲笑語「對!如果他有這個機會的話,那這個世界一定是一片沉默且寂靜的世界。」悲王窺探他人的生活,竊聽世人對自己的評論,人們畏懼他,對於悲王的錯誤無人願意提出糾正或建議,人們選擇了沉默。
「他是一個可憐的人。」小女孩無聲嘆息。世人皆知,悲王這個稱謂不過是在他死後才冠以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