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歐紀元幻世錄 十三、吞噬
空無一人的小房間只瀰漫一股淡雅的藥草香味,那沾附滿菸草味道的衣裝上殘留的,也就只有多日前阿諾德所留下的血跡。
「沒有人!」
在鐵甲衛士的叫聲下,鐵盔鑲插一根白羽鳥毛的衛士打開自己的面罩,環視房間四周「這怎麼可能?!侯爵大人的潛伏者確實告知了我們,阿諾德就在這裡。」說著便攤手翻弄桌椅,其餘衛士也肆無忌憚地把房間弄個天翻地覆。
「算了,那些不見得人的傢伙,也不過是順口開河。」揚手指使手下「把那個拿過來,放到這裡。」
幾名衛士利索地把麻袋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發臭的屍體跟房間的氣味混雜在一起,讓人頭暈轉向,實在不願久留於此。但他們忠於侯爵的命令,給屍體做好了化妝,穿套上阿諾德之前的囚衣。
一切布置妥當後,衛兵長把腰間的第二把長劍拔了出來。這種平凡無奇的劍。便是劍指屍體,直入那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身上「這樣就行了。」
離開房間的他們封鎖了通往樓塔的道路,由白銀獅子衛士守衛在過道的兩側。所有靠近的人都無法接近。他們看漏那走在走廊對面過道,明目張胆,坦然步步離開的阿諾德。
一介傭兵,也敢在領主的城堡內,自由走動,韋特賽林也不過如此。守衛在樓塔路上的白銀獅子衛士清高氣傲地評頭品足。
喧譁的大殿內,一場盛宴轉變成鬧劇,領主的忠誠宣言變成虛無縹緲的謊言。紙永遠包不住火,那接二連三的事情,韋特賽林再都站不穩陣腳。
這一刻,他才如夢初醒,但一切皆已太遲。此時除了用聲名狼藉來形容以外,再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
銀光閃爍的鐵甲衛士三五走入「侯爵大人。」恭敬地作禮。
「找到普隆的英雄了嗎?」
白羽鳥毛的衛士長假作遲疑,臉露難色「實在抱歉,我們只找到一具腐爛發臭的屍首,已經分辨不出那人是否阿諾德子爵。」
「沒有證明之物?」吉斯一邊質問衛士,一邊把強烈的視線轉向韋特賽林。那快要癱倒地上的老頭,現在也要倒台了。
「沒有,除了那屍體上的長劍。」
我可以咬定那不是阿諾德?亞歷山大,即便是,又有誰能夠認出。韋特賽林似乎找到了一線生機「不!我的未來王,那人絕對不是。」對!那是影子薩滿,一個該死的蠻族先知「那只是蠻族的人,一個讓我熟知蠻族的人……」
「韋特賽林伯爵,你這是什麼話!你是打算私通蠻族,讓蠻族長驅直入普隆國土嗎?」
一句比一句糟糕,每多說一句,韋特賽林就像是把麻繩越是套緊自己的脖子。
「不,我……」
「少解釋了。」馬爾特也站了出來「韋特賽林伯爵,你惡貫滿盈,犯下的罪,隨意一條,都足矣讓你與蠻族的魔神相見。」甚至特意比劃環形十字「主神,我們的真神。永遠不會接受這種披著羊皮的狼,玷污神聖的普隆國土。」
底下再是陣陣惡毒都咒罵,韋特賽林早已是眾叛親離。那些搖擺不定的下臣也紛紛開始表明身份,意向明確地表態「下地獄去吧!真神不接受異教徒。」那陣陣貶義低俗的臭罵,無一不是無形利箭,貫穿痛擊韋特賽林。
連同那邊上座椅的女子梅麗莉絲也離開了她的座位「韋特賽林你這狡詐的狼,你的盡頭也到了。接受你們神的懲罰吧!」快步離開高台,消失在人群之中。
一劍鞘敲響了地面,吉斯怒視全場,震懾著大殿的騷亂「先不管韋特賽林伯爵是否與蠻族勾結。因為我們沒有確實的證據,但我這邊有人能夠證明阿諾德子爵的生死是真是假。」
那擺著救世主臉孔的吉斯,內里也只不過是手舉利鐮的死神,正把手中的鐮刀收攏,勢要割下我的頭顱。韋特賽林不再對任何人抱有希望,也只單純地配合這戲的演出,直到結束,再也沒有一句話。
人群中走出一名修女「亞德拉大教堂的副院長,露娜修女。」馬爾特如是介紹「副院長,有勞你代為見證確認,我們發現的死者,是否阿諾德子爵。」也是特意地翹揚自己的小鬍子「也請喬爾聖斯的各位,找出幾名代表,與副院長一同前往確認。當然,我們也會一同前往。」
語畢,瑟蘭特首先站起,邁出他穩健的腳步,似有刻意響起他那猿木硬底的皮革長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