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大的雷達發射目標，空中偵察沒有理由會漏掉。

    宋小江是負責空中部分的，他還是做了複查，很快有了結論。

    他向李牧匯報：「首長，查清楚了，高雄815是從南面過來的，恰好是在我們的偵察範圍之外。他們應該是在返航途中進行捕撈作業。」

    「知道了。」

    李牧雙手撐在鋪著海圖的桌面上，等待著高雄815號的回應。負責和他們溝通的是福建籍的一個中尉，用閩南語和他們進行對話。

    福建籍中尉放下送話器對李牧搖頭報告道，「首長，他們拒絕撤離。船長解釋說正在捕撈，提前起網的話會損失數十萬元。」

    李牧指了指福建籍中尉，道，「你告訴他們，雪莉的中心風速已經達到了十六級，他們的位置就在雪莉的正面，必須馬上撤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是！」

    福建籍中尉加重了語氣再一次呼叫高雄815號。

    高雄815那邊，高波頂著壓力再一次拒絕，道：「長官，我們不能提前起網，損失很大的啦！」

    大幅黑哥走進來。

    高波說，「大陸警察船讓我們馬上撤離。」

    黑哥說，「現在想撤離也撤不走了，除非拋掉網。」

    顯然，高雄815號已經結結實實地網了一大網的魚，起網是個緩慢的過程，除非拋棄捕魚網。然而這種措施會讓高雄815號的損失更加慘重。

    高波便不再猶豫，對著送話器道：「長官！你們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我們必須得完成此次作業才能撤離！我們會加快速度的。」

    說完就切斷了通話。

    那邊，福建籍中尉連續呼叫了好幾遍沒有回應，傳來忙音，報告道，「首長，他們拒絕撤離，切斷了通訊。」

    宋小江不耐煩地說，「那就不管他們了，好心當驢肝肺！」

    王國慶瞪了宋小江一眼，道，「我們的呼叫他們一定能聽到的，首長，我建議把利害關係再次向他們進行強烈的說明。」

    李牧點頭，「同意。」

    王國慶對福建籍中尉說，「措辭嚴厲一些，務必讓他們知道真實的情況！」

    「是！」福建籍中尉重重地點頭。

    然而，哪怕福建籍中尉用嚴厲的語氣以及措辭連續警告了三遍，高雄815號依然沒有任何的回應。

    王國慶道，「見錢眼開，命都不要了。」

    李牧扭頭問道，「風球到什麼位置了？」

    「高雄815南面五十公里。」馬上有參謀回答。

    李牧沉吟著說，「也就是說，高雄815現在撤離還來得及。」

    「再晚他們就要承受雪莉最大十六級的風力，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王國慶接過話頭說。

    哪怕高雄815號是滿載排水量達到了兩千五百噸的大型漁船，也不可能承受得住十六級風。這樣的風力，三十萬噸的超級油輪都要退避三舍。

    李牧微微嘆了口氣，道，「持續呼叫吧，別的我們做不了。」

    暴雨已經傾盆而下，逐漸加大的陣風讓高雄815號的船身開始了大幅度的搖擺。高波穿了雨衣到作業甲班，扯著嗓門問黑哥：「還要多久？」

    黑哥大聲說道：「至少要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絕對不行了！現在風力已經達到了八級！」高波道。

    黑哥神情凝重，雨水打在他的臉上顯得模糊不清，「你說怎麼辦？」

    「切斷漁網撤離！保命要緊！」高波大聲說道。

    黑哥沒有過多的考慮，道，「好！」

    高雄815號切斷了漁網加速撤離。

    只是為時已晚。

    作為船長，高波應當是明白冒著颱風襲擊的風險繼續捕撈的危險的，他也很清楚高雄815號根本抵擋不住這樣的風力。奈何被錢財迷惑了雙眼，衝動之下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損失數十萬元和整艘船與船員的安危孰輕孰重不難做出選擇。

    雪莉夾帶著強大的雨水撲面而來，掀起的驚濤駭浪一波一波的向四周擴散開去，天空中被狂風席捲著轉圈圈的雲層一層一層的呈現出了螺旋狀，所覆蓋之處無不是黑暗的人間地獄一般。

    高雄815號在風捲殘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