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念仔細看著自己面前的這些孩子。

    如果說，當年她和歐宸曾經見過。

    那麼她不可能沒有印象。

    在這個大雜院裡面，可沒有像歐宸那種氣質出眾的孩子。

    一口大豁牙的林小胖？

    留著鼻涕的小眼鏡？

    說話咬字不清的小結巴？

    ……

    圍在她面前的那些孩子，誰都不像是歐宸年幼的樣子。

    ……

    夢裡的場景切換極快，根本不是她可以控制的範疇。

    ……

    「媽媽不要打我，不上學也挺好的！為什麼非要我上學，小念不是也沒有上學嗎！」

    院子裡面傳出孩子的哭喊聲，和「啪啪」響亮的打屁股聲。

    「你和蘇小念比什麼比，她沒爸爸你有嗎？！她家沒錢上學你有嗎？！」

    「她家裡要有錢會不讓孩子去上學，我看她家就和后街口住著的撿垃圾的沒什麼兩樣！小小孩子就讓去武館幫忙打工賺錢，這母親心也夠狠的！」

    中氣十足的女聲穿牆過窗，飄進了小念的房間。

    媽媽正在教小念寫字，聽到那個聲音擔心地看了一眼小念。

    小念卻把手中的山字寫得很穩，安慰地看了眼媽媽：「媽媽會教我，小念不需要去上學的！」

    蘇月嘆了口氣:「有機會還是要上學的。」

    「小念有媽媽就夠了，沒關係的！」小念說著用小手輕輕拍了拍媽媽的臉頰：「來，咱們繼續寫字。」

    埋頭認真地寫著山字，頭未抬，小小的孩子卻堅定地說道：「小念才不是沒有爸爸，媽媽，我們在這裡會找到爸爸的對吧？」

    可是，卻沒有得到回答。

    媽媽只是一直沉默地看著她，眸光複雜。

    ……

    「來看一看哦，浩言武館，強身健體哦！」

    小念穿著武士服拿著海報在街上分發著。

    「如果來武館練習，就會像我一樣強壯厲害哦，快來報名吧！」

    梳著兩個小辮，小女孩看著個子不高，但是氣勢十足。

    「你有多厲害，能打過我嗎？」一個高高胖胖像是多拉a夢裡面大熊的小男孩不服氣的說道。

    「打過你你就會報名嗎？」小念一臉的慧黠，她是來幫武館拉人的，可不是來打架的。

    「只要你打過我，我就報名！」大胖拍拍胸脯說道。

    一個、兩個……五個……

    武館的門口，因為找小念打架輸掉結果最後開始報名學武術的小孩越來越多。

    ……

    不知道，這是不是腦子裡面最深的記憶。

    以為早已經掩埋在心底，沒有想到，此時卻會再度見到。

    許小念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在看著這一幕。

    那個時候的自己是傻的吧，就是為了找爸爸。

    媽媽為了她待在台州兩年，違背了在同一個地方居住不能超過半年的原則。

    不然，後來也不會出事……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再度看到這些，在台州時候同年齡的孩子不只是他們這個院子。

    她和媽媽住在一個丁字的老巷，巷子裡這樣的院子有三個。

    每個院子都有調皮到爆的孩子。

    而武館裡面的小男孩，更是數不勝數。

    如果……是在這裡遇到的歐宸……好像不太現實……

    可是在台州，她並沒有在別的地方居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