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的感慨被一陣開門聲打斷。

    看到顏初回來，沈易馬上轉移話題聊到別處。

    顏初剛坐下來，盤子裡就多了一塊魚肉，抬起頭一看，是宋宴回夾給她的。

    「挑過刺了。」宋宴回笑著說，「多吃點，明天才有力氣工作。」

    ——

    顏初不知道宋宴回和程序那邊說了什麼，但聽程序的意思，似乎對這次合作胸有成竹。

    周五這天臨下班，顏初被程序通知，周末去陪宋宴回泡溫泉。

    程序已經毫不掩飾目的了，顏初忍無可忍：「我周末有事，去不了。」

    程序：「這次合作成了，下次我會親自帶你接案子。」

    「經濟糾紛案，你不是一直想接麼？」程序對顏初拋出了最強誘餌。

    顏初：「我知道了。」

    程序：「你剛畢業，很多事情其實沒你想得那麼可怕，宋總這樣的男人，可不是誰都能攀上的。」

    這類似的話術，當初被顏成均逼著和宋宴回結婚的時候已經聽過太多遍了。

    顏初回到工位的時候還在悶悶不樂。

    正巧這個時候秦桑給她發了微信，問她要不要參加高中同學的聚會。

    顏初同意了，下班以後就去了會所和秦桑碰面。

    秦桑在門口等著，看到顏初之後馬上來找她：「怎麼無精打采的，你老闆又整么蛾子了？」

    上樓的路上，顏初和秦桑說了律所找宋氏合作的事情。

    秦桑：「你老闆怎麼那麼像拉皮條的。」

    吐槽完之後，她又跟著感慨了一句，「不過，幸好這次的對象是宋宴回，要是換了別人——」

    到這裡，秦桑不敢想了：「你真的不考慮辭職？」

    顏初：「不辭。」

    她回答得很篤定，「我如果辭了，我爸不會再讓我找工作的。」

    秦桑嘆了一口氣，有時候她都懷疑顏初是不是親生的，哪有親生父親會這麼對女兒的。

    有些話不好說，秦桑便拍著顏初的肩膀給她打氣：「既然不想辭，那咱就利用宋太太的身份給自己多招攬點兒好處唄，反正暫時又離不了婚。」

    ——

    高中同學聚會來得人不少。

    顏初當年也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她一進來，不少同學就來打招呼。

    「顏初，好久不見了，你碩士畢業沒？」

    「你現在做什麼工作呀？我記得你好像是學經濟法的？」

    顏初也跟他們寒暄，隨口答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誒？周年怎麼沒和你一起來？」高中的班長在顏初身後張望了半天，「你倆今天捨得分開了？」

    久違地聽見這個名字，顏初的手馬上攥成了拳。

    臉上的笑也掛不住了，原本透粉的面色瞬間蒼白。

    秦桑忙上來抓住顏初的手，「什麼周年不周年的，那都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

    這話沒明說，但大家都聽懂意思了。

    班長尷尬地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啊顏初，瞧我這張嘴。」

    顏初搖搖頭：「沒關係。」

    ——

    聚會少不了喝酒。

    顏初今天心情本身就不好，又提到了那個名字，喝得更多了。

    放下杯子去洗手間的時候，都暈暈乎乎的。

    顏初來到洗手間隔間關上門，就聽見外面傳來了討論聲。

    「顏初和周年竟然分手了？真不敢想。」

    「就是就是，我還以為他倆能結婚呢！」

    「結個屁的婚，一個被資助的窮小子而已，顏初她老爹可是生意人。」

    幾個人的聲音漸行漸遠，後面的話，顏初已經聽不清了。

    她眼眶發酸，身體無力地靠著門板坐在了地上，雙手捂住眼睛，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初初，你是我唯一的女兒，爸爸不會允許你和這種一無所有的人在一起。」

    「初初，宋氏的宋宴回你知道嗎，他才是爸爸需要的女婿。」

    顏初咬住嘴唇，肩膀不受控制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