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請長纓 10 聲色_頁2
更新:09-16 04:23 作者:燃燈伴酒 分類:軍事小說
開口道:「這......」
「這有何不好?」張兆放聲大笑起來,他有些醉了,一手拈杯一手攬人地朝郁濯走來,復又轉身將席上眾人皆掃視一遍,「今日本就為替小將軍接風洗塵,自當盡興!」
郁濯面上帶笑:「大人好生風雅。」
「聽聞那撫南侯郁漣也擅琴樂!」張兆因這誇讚得了興,大著舌頭搖頭晃腦道,「只是曲高和寡,難得一聞,反倒是郁二,整日流連瓦舍勾欄,很是喜歡人前顯露琴技。」
他說這話時,並未注意到周鶴鳴的眸色十分複雜。
「二世子心浮氣躁,雜念太多,琴藝自然不如其胞弟撫南侯,」郁濯倒是面不改色,伸手一一撫過琴弦調試琴音,溫聲說,「在下亦是俗人,不過聊奏一曲。諸位,吃好喝好。」
席間插科打諢,郁濯面上不顯分毫,好似什麼都沒入耳,氣定神閒地彈了半晌琴,待到話題從吹捧周鶴鳴的客套話逐漸轉至撫南侯府各種流言時,終於開了口。
郁濯挑起一弦,琴身迸發出一聲嗡鳴,他笑道:「諸位這般好奇寧州之事,在下恰可說上一說。」
周鶴鳴聞言,遙遙望他一眼。
紀昌倒是饒有興致地問:「小兄弟有何高見?」
郁濯輕笑一聲,自持道:「高見不敢當,鄙人久歷山川,從前恰巧去過嶺南,不過略知一二。」
「諸位想必知道十四年前,寧州撫南王府何等尊崇顯赫。前撫南侯將領郁珏替當今聖上悍守寧州,南境一時無人敢犯。」郁濯手上動作不停,清越琴音伴著他的講述,緩緩滌盪在昏黃琉璃光下。
王開濟久不言語,聽到此時方才接話道:「是了,隆安十三年秋,郁珏攻占翎城,挫傷了南疆最後一點反撲氣焰,南疆諸族元氣大傷,直至今日也沒能再度聚攏凝合,郁珏也因此名震大梁。」
「可惜好景不長,」郁濯輕聲繼續說下去,指間琴音不知何時加快了節奏,隱有激昂之勢,「隆安十四年夏末,南疆殘部二世子布儂達夥同內應,夜襲寧州,直奔撫南侯府而去。」
「此事大梁舉國皆知。」紀昌沉聲道,「彼時我尚為兵部左侍中,當年恰逢朔北十二部頻頻來犯,朝中實在難以抽調人馬。更何況——那布儂達當時僅是收回翎城要塞,擄走郁家三子,並未乘勝追擊。」
王開濟一拱手:「撫南侯當年打得南疆各部元氣大傷,短時間內怎能重成氣候。夜襲一事,想必已是迴光返照。」
「的確如此,」郁濯眉目輕垂,手下撥弦更快,琴聲嘈嘈,恍若山雨欲來,「只是當年被擄走的郁家三子半月間究竟經歷何事,並無人知曉。」
鴻寶謙聲道:「想來是布儂達也並無能力久耗,不至做得太絕,避免自斷生路。只是郁二薄情紈絝,著實配不上這氣運。」
「可不是麼,當年歸來的郁家三子中,惟那可惡的郁二毫髮無損,」張兆冷哼一聲,將懷中舞姬一把推開,復又飲下一杯酒,含糊道,「真要計較起來,他郁二還能好端端活到現在?不過是當今聖上宅心仁厚,惦記郁老將軍勞苦功高,不忍叫其子嗣過分凋敝。」
張兆不屑道:「豈料這郁二終究爛泥扶不上牆,並無半分赤子之心,反倒常常胡作非為,將撫南侯府一眾事務盡數壓在其胞弟郁漣身上,在寧州惹出不少事端來。」
郁濯似是低低笑了一聲,這翹起的詭異唇角被裙袖紛飛的舞女擋了去,卻被少年將軍盡收眼底。
周鶴鳴面上隱有慍色。
「的確如此,可我在寧州時卻聽聞,當年三子歸來一事並不簡單。」郁濯別有深意地賣了個關子,「事變當夜,郁老將軍屍體被南疆人一同擄走,一直未曾被救回。直至半月之後,將軍頭顱方才高懸於翎城城門之上。僅僅次日,郁家三子便被盡數放歸寧城。」
郁濯輕笑一聲,仿佛真的只是在說一件同他毫無關係的塵年異聞:「直至一月後,老將軍的頭顱才由郁二取回——聽聞這是他同翎城駐守將領猜枚,贏回的賭注。」
......拿自己父親的頭顱當做賭注。
王開濟揩了把額間冷汗,心跳如鼓,連忙補上一句:「這、這手段雖混賬了些,最終能使郁老將軍魂歸故里,總是好的」
周鶴鳴聽了半晌,冷不丁開口問:「那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