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白夫人悄然出現在書房門口,雖然只有一門之隔,卻把裡面兩個人的談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當她推開門出現在沈姜面前時,讓沈姜心裡有一刻的後悔,或許自己不該撞破白家原有的溫馨。
而白夫人的目光里竟然沒有憎恨,反而多了一絲懺悔。
白父看到自己夫人突然出現神情,這才有些鬆動,不自覺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慢慢緊握成拳,卻沒有先開口。
沈姜生怕會傷到白夫人的心,上前一步想要掩蓋這不堪的事實,可沒想到她剛要有所動作白夫人就抬手制止,看向白父的目光里非但沒有指責,反而還變得柔和了起來:「當年都是我的錯,看來還是讓你發現了。」
一句話打破了這個家二十幾年來的溫馨,白父瞬間破防,仿佛心裡的最後一處柔軟被擊碎,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說話更是有氣無力的:「別說了。」
這件事情白夫人原本是想爛在自己肚子裡帶進棺材的,可沒想到對面這個男人竟然已經想對她的兒子下手,那當年的事情就不得不公之於眾。
白夫人輕笑一聲,坐在了沙發上,看向沈姜的目光里多了一抹隨和,招招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沈姜也感覺到現在的白夫人和往常有很大不同,她不敢輕舉妄動,卻也怕再刺激到白夫人,只能乖乖坐了過去。
沒想到對方剛一開口就是誇獎:「你是個好孩子,宴行能找到你這樣的女朋友,我也算安心了。」
明明是誇讚的話,卻讓沈姜覺得心底發毛,像是臨終脫孤一樣,她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了白父身上,這隻見這個男人頭疼的掐著眉心,好像呼吸都很困難,一句話都不說。
塵封的舊事在這一刻被重新揭開,像是在白夫人傷口上撒鹽一般。
「其實我年輕時的愛人,並不是你伯父。」白夫人猛吸一口氣,這話就像一把刀子刺在了白父的身上。
沈姜更是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震撼,怎麼都沒想到白夫人竟然還有這樣的過往。
「只可惜我那時的愛人出身不高,我本想和他浪跡天涯,可奈何我的母家突然出現經濟危機,為了家族的興衰,只能接受你伯父的求婚。」白夫人一向做事坦蕩,可唯獨在這件事情上愧對於白父。
「行了,別說了!」白父終於忍不住制止,往事這樣從白夫人的嘴裡流出,無疑是在往他臉上甩巴掌。
但白夫人卻並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目光中的神情更加堅定:「只可惜那時候我已經懷上了別人的孩子而不知情,在這種情況之下嫁給了你伯父。」
困難總是專門折磨苦難人,白夫人也不想這樣對待白父親,當時得知真相之後她也一度非常崩潰,可木已成舟,一切都不能再更改,她只能選擇將這件事情隱瞞下去,繼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繼續和白父恩愛。
這麼多年來雖然白父對白宴行嚴格了些,卻也實實在在的教他如何做人做事,這一切白夫人都看在眼裡,所以她並不覺得血緣能夠影響這爺倆的關係。
可沒想到紙還是包不住火,她早該想到白父這樣精明的人總會發現,但白夫人更沒意識到他會對白宴行起了殺心,畢竟這孩子是他從小一手養大,兒時也曾當過自己的親生兒子來對待,他怎麼忍心?
簡簡單單幾句話卻道破了過去的紅塵往事,沈姜一時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不知道是該安慰還是責備,只是腦海里不停的浮現出白宴行那抹傷情的容顏,沒想到你一向養尊處優的他竟然會有這樣的離奇身世,說到底最受傷的還是白宴行。
沈姜猛吸一口氣,無論如何她都要替白宴行問個清楚:「既然伯父早就知道白宴行不是你的親生兒子,為何還要把偌大的家業給他?」
「你以為我想?!」白父幾近瘋狂,眼睛裡蒙著的水霧瞬間消失布滿了紅血絲,像一隻野獸一樣狂野。
「這麼多年了,不管我們表面上再怎麼恩愛,她從來沒有給我誕下一兒半女!誰又能想到白宴行那小子天生就是個從商的料,幾十萬起的家能夠鑄成如今的商業帝國,誰人不羨慕?!」白父終於把他積壓在心裡這麼多年的怨氣抒發了出來,那雙眼睛瞪的老大,手上青筋暴起,可沒有一個人願意說一句反駁他的話。
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