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硯還沒有說話，寧修遠卻先開口了。

    「江總?」

    「有事?」江書硯垂眸看了眼何霽月泛紅的臉頰，不咸不淡地問。

    「剛才走得匆忙，還沒來得及向你道謝，上次在靜寧醫院年會上，多虧了你的推薦，我才能和趙院長見上一面。」

    何霽月心裡咯噔了一下，寧修遠怎麼敢在江書硯面前提起年會？

    她不敢抬起頭來，江書硯按了開關後，離得更近了，只要她一抬頭，說不定就能撞到他了。

    江書硯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顯得很是失望。

    寧修遠不緊不慢的說著：「你忙，忘了上次見你時，我帶了一個同事過來，你還記得嗎？」

    何霽月垂下眼帘。

    她恍然大悟。

    寧修遠前來是為了試探江書硯的態度，他還擔心江書硯會拆穿他們之間的關係。

    同事

    嘿。

    他倒是撇的乾淨。

    江書硯聽了，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看著何霽月抿著的唇，隨口重複了一句。

    「同事?」

    何霽月聽出了這句話里的深意。

    江書硯繼續道：「那一天，我見的人太多了，所以沒有太深刻的印象。」

    此言一出，寧修遠明顯放下心來。

    記不記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書硯說不記得了，說明他並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說完，他把話題拉回正題。

    何霽月一直在聽著他們的對話。

    咔嚓。

    房間裡一片寂靜。

    江書硯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她。

    她甚至能聽到對方的心跳。

    頓了頓，她試著抬起頭。

    江書硯也在這個時候轉過了頭來。

    她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

    男人坐回沙發上，用毛巾擦了擦頭髮，這時，何霽月才注意到，自己的頭髮上，有水珠滴落下來，涼涼的。

    江書硯看著她一動不動的樣子，似乎並不在意。

    可能是因為上過床的緣故，他當著她的面換衣服，一點都不覺得尷尬。

    何霽月連忙把臉轉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傳來敲擊聲。

    她看過去，只見他拿著茶杯在茶几上敲了兩下，目光落在她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

    你怎麼還在這裡？

    何霽月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她強忍著喉嚨里的哽咽，想要解釋自己剛才的舉動。

    「江總，我錯了。」

    接著，她的臉就紅了。

    江書硯這是在警告她，讓她注意分寸。

    她輕呼一聲：「江總。」「」

    「走吧，把你的房卡放在門口的柜子里。」

    說著，男人已經穿好了襯衣，整理了一下袖口。

    這是要下逐客令啊。

    何霽月聳了聳肩。

    她點了點頭，道了一聲歉，慢慢的轉過身去。

    她知道，過了今天，他們大概就再也見不到面了。

    就在這時，門開了。

    身後忽然傳來男人的聲音。

    「何霽月。」她輕聲喚了一聲。

    他的聲音很好聽，音調也很溫和，但喊出這個名字時，卻讓人心驚肉跳。

    何霽月轉過身，一副小學生被老師叫到的樣子。

    江書硯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沉。

    「女孩子要懂得自愛。」

    說完，江書硯轉身往裡屋走去。

    何霽月有些恍惚地走出了房間，羞愧感讓他的眩暈一掃而空。

    半個小時前，她還在向出軌的男友表白，半個小時後，她就出現在了他的房間。

    江書硯嘲笑她想要出軌，她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

    拖著麻木的雙腿，何霽月走到一處安靜的地方。

    她一刻也待不住，但又要等著寧修遠。

    這是一種諷刺，明明是她恨寧修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