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敘回頭看的時候，發現馬忠眼裡似乎流露出一種讓自己覺得是孤獨的東西。

    黃敘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是錯覺？

    不是！

    因為黃敘還看到了馬忠的憂傷。

    「你說吧！」黃敘沒有催促，雖然這裡危險，但西園相對應的還是比較安全的。

    「將軍，你聽說過狼孩嗎？」馬忠一開口，卻問了黃敘這麼一個奇怪的問題。

    「狼孩？」黃敘沒想到馬忠扯到這個話題上，疑惑地看向馬忠，他也不像啊，身上毛又不多，不過，黃敘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沒想到將軍這麼年輕，知道得居然這麼多！」馬忠口氣中有些自嘲。

    「你看起來不像啊！」黃敘最終還是把自己的疑惑講了出來。

    「我在人類社會待了十五年，再怎麼說，也是人啊！」馬忠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有些低沉。

    黃敘自然知道，狼孩要想真正成為人類，被人類所接受，是一個多麼痛苦的過程，而且，現在是在古代，換成了現代，或許出於人權，大家都會同情、憐憫。

    可現在是古代，真正遇上了，都會被狼孩當成是怪物，第一時間滅殺。

    「將軍的反應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樣！」黃敘還在沉思，馬忠卻開口了，「以前，我碰過好多人，看到我那副樣子，都想殺我，後來，我逐漸表現得像正常人類一樣，但一開始，我還說不了太多話，只能模仿動作，於是，我裝了七年啞巴，等我學會了正常說話的時候，有好多人都因為我的武藝，對我好，可當我每一次說出我身份的時候，他們臉上都是一副驚恐的樣子，對我好的人，也開始疏遠我，甚至，還有人阻止人手圍攻我，於是，我跑，我反擊，我到處躲避，我不知道我一旦停下來，會遭受到什麼樣的攻擊，我沒有想過要殺人，但我也不想別人殺我，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還能熬多久，我想他了，我想小時候的那個家！我想找到那個不嫌棄我，能夠接受我的那個他！」

    黃敘不知道馬忠口裡的那個他，到底是以前養大他的狼，還是在他被追殺過程中，對他好的人，但是，這些都不重要，因為，馬忠的事情，讓黃敘流淚了。

    「我很少哭！」黃敘擦去眼淚，「因為你，我又哭了！」

    「還記得上一次，心裡這麼難受的時候，是因為我的一個兄弟，因為自己的欲望，不顧父親長輩的安慰，私自行動，甚至把我認為的那些兄弟，帶進了死亡，那一次，我也很難受，我是真的想他好，我真的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大哥，我父親也把他當自己兒子一樣看待，可最後，他讓我們失望了，我和父親，都把大家看成是自己的家人，誰也不比誰高貴，因為，每個人都只有一條命，當我們碰到要拼命的時候，沒有人會吝惜這條命！」

    「聽了你以前的事，我想，我能夠做你的兄弟，我也希望，你把這裡當成你的家！」黃敘看著馬忠，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馬忠整個臉都掛滿了淚珠，整個人都撲在了黃敘身上。

    這個小男孩，雖然年紀小，但那雙眼，似乎能夠看穿每個人的人心，自己比他大了七八歲，居然還不如他來的堅強。

    黃敘知道，有時候，一個擁抱，能夠讓人得到心靈的解脫，自己也總算知道，為什麼馬忠喜歡使用自己的武器，為什麼馬忠在夜晚殺人的本事那麼高，為什麼他會不自信。

    有什麼，人比狼更可怕！

    突然，馬忠感覺一股大力從黃敘手上傳來。

    馬忠驚覺地從哭泣中驚醒，難道黃敘也是那種卑鄙小人。

    心裡想著，手已經化掌，一掌拍向了黃敘。

    呲一聲。

    那是刀已經入肉的聲音。

    而馬忠的掌也拍在了黃敘胸口。

    黃敘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直直地噴在了馬忠整個人的臉上。

    黃敘的眼神有些渙散，不過，裡面充滿了憐憫。

    而馬忠，看著黃敘，自己眼睛裡再次充滿了淚水。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馬忠的聲音沙啞了。

    馬忠的話還沒說完，黃敘人已經向地上摔去。

    「不要！」

    馬忠狂沖兩步。

    「不要過來！」黃敘一聲大吼，止住了馬忠前沖的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