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吳老仙兒基本就是睡在糧食堆上的，直到隔壁公雞打鳴時才從地庫里爬上來給鹿聞笙做飯。

    鹿聞笙今天要去紡織廠參加入職考試，等她洗漱完吳老仙兒的飯也做好了：

    「笙笙，要不等你考上紡織廠的工作就別賣了，你在城裡上班不比在村里種地強啊？」吳老仙兒試探著問。

    他是一個極有分寸的人，只有在地庫里才會叫小姐，別的時候打死他都不喊，這個稱呼在這個年代可不興叫。

    鹿聞笙搖頭，一邊喝肉湯一邊解釋：「不行，我是知青，不能離開村子的。」

    吳老仙兒恍然，他都忘了笙笙是知青了……

    飯後，吳老仙兒送鹿聞笙去考試：「別緊張，好好考，中午來家吃飯，爺爺給你燉雞補補。」

    鹿聞笙突然想到中午還有活兒，立馬拒絕道：「不行啊，中午居委會大媽家孩子定親，我得去做飯，下午就得回村了……」

    吳老仙兒有些失望：「這……好吧。」

    鹿聞笙不忍心看小老頭失望，就提議道：「爺爺，過兩天中秋你來我們村兒一起過唄。」

    吳老仙兒瞬間支棱起來了，滿口答應：「好好好，到時候我提前去做飯。」

    「嗯嗯成，那我走了。」

    吳老仙擺擺手，目送鹿聞笙走遠了，再一次在心裡把吳邪罵了個通透：奶奶的，都好幾天了，也不知道回來看看他！

    鹿聞笙道紡織廠的時候，在門口蹲著澆花的還是昨天那個大爺：「呦，丫頭來的還挺早。」

    鹿聞笙看了看手錶，還不到七點半……

    是有點早哈！

    「啊，我這不是想著提前來熟悉熟悉環境嘛。」鹿聞笙忽悠人的話隨口就來。

    這一點還真得感謝李向陽同志，這才不到半年，就給她練就了一番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

    「要不說呢，我一見你就感覺是自己人，等會兒考完試出來大爺領你去吃食堂哈。」

    門衛大爺痛快承諾，嘿嘿反正一會兒考完試也不到飯點兒，這娃總不能在這裡乾等倆小時吧？

    「成，那大爺我先進去了啊。」鹿聞笙乖巧應道。

    鹿聞笙快到辦公室的時候，聽見二人正在對話:

    「襪子廠王主任的兒子報名了嗎？」

    「報了，就是這個王大柱的。」

    「行我知道了，到時候你看著把那幾個都收了，然後再隨便錄一個順眼的就行。」

    「好的廠長我知道了。那您看我家那小子機械廠的活兒……」

    「包在我身上，一會兒我給他們廠長打電話，下周考試讓他過去走走過場就行。」

    「好嘞廠長，多謝您，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別嫌棄。」

    「嗨，那麼客氣幹嘛，不就是一個工作崗位嘛！」

    「……」

    鹿聞笙聽到這裡就悄悄走了，隨意找了一棵大樹蹲著等考試。

    靠，原來這麼多蘿蔔坑，她能考上那個唯一的名額嗎？

    還有那個什麼機械廠，等會兒就去給呂浩報名，考不考的上另說，反正得去考~

    沒一會兒上工鈴就響了，來考試的那些青年男女，都站在會議室里，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話。

    鹿聞笙過來的時候大家都將目光齊刷刷的轉向她，仿佛在猜她是哪家領導的親戚。

    這時一位男士走上前同她搭話:「這位同志，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鹿聞笙:？？？這麼老套的嗎？

    「我想起來了，昨天我見你從發電廠家屬院出來的。」男子大聲道。

    鹿聞笙:「哦，不好意思啊，我沒注意。」

    男子搖頭:「沒事沒事兒。同志你好，我叫王大柱。」

    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