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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林秀英所料，張家果然在打主意。

    原本林秀梅跑了，張家上下沒人當回事，可這些日子農忙，張家勞動力沒幾個，張大姐跟張大姐被迫都下地起早貪黑，她倆的男人也賣力幹活。沒了林秀梅這個省吃的老黃牛當苦力，他們天天累得跟死狗似的，喘著粗氣才想起林秀梅的存在。

    張大姐再溺愛弟弟也忍不住埋怨：「大強，咱們剛過完波農忙，穀子還沒收，林秀梅住人家不回來了，這不沒把咱老張家當家嗎！那嬌氣的，她是想讓別人笑話咱家。」

    張老太氣哼哼的，沒說什麼刻薄的言論。

    不是她關心林秀梅，是因為她在每個女兒，兒子面前人設都不同。

    管家幾十年，看人下菜碟的手段她用得爐火純青，在心愛的孫子面前她是慈愛的奶奶，在最疼愛的兒子面前她是貼心的慈母，在女兒面前她是管教嚴厲的娘，在孫女和林秀梅面前就是刻薄的老太太了。

    這可比姜老太太一味的自私有智慧多了，姜凝要是看到，簡直想讓姜老太太跟著進修。

    張老太就是一腔慈母心，為了張家好，沒把林秀梅這麼個偷人貨踢出去就不錯了，在家幹活不是應該的嗎——至少在張大強眼裡是這樣的。

    張大強也心煩得很，臭娘們跑了，活干不過來，他天天打牌回來吃飯都沒人按時做，至於林秀梅受的那些委屈，那能叫委屈嗎？

    他想再要兩個兒子，林秀梅硬說生完柱子身子垮了生不了，放他娘的狗屁！不聽話不肯生孩子的女人那還叫女人？

    孩子不生，還老埋怨他娘刻薄，不用大姐二姐說，他就覺得這娘們欠打，不老實！這不，打幾年就服帖了，還不是老老實實下地幹活。

    就算張老太有哪讓林秀梅不得勁了，忍忍不就得了？

    頂撞他娘就是不孝順，還敢管他打牌，賺錢都學會藏著了！張大強越想越氣，後悔沒把林秀梅再揍一頓。

    外面都知道這婆娘偷漢子搞破鞋，林秀梅又跑了，他要是不把她抓回來，別人不得笑話他連家都做不了主？

    「我把那娘們帶回來！」張大強覺得自己想的有理，拍板決定了。

    張大姐有點不願意，她早就看不上林秀梅了，「我娘家親戚是勝利村的，聽說林秀梅上她姐家天天往外跑，還弄到錢了，大強，你要這樣的蕩婦幹啥？女人不好好在家待著，出去拋頭露面那不是要上天！」

    張二姐贊同道：「她現在可真能耐得很呢！在咱家就給你生一個兒子，這下跑出去不回家，不就是岔開腿給別人生兒子去了？真是一躺就掙錢了。」

    張大姐的丈夫馮志軍很滿意自己老婆上道，也對張大強出言道：「弟妹太不知輕重，讓她回來給你道歉，繼續幹活，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張大強轉眼看向張老太，張老太此時心裡有數了，冷哼一聲：「把你婆娘帶回來吧，偷人偷到別村更丟臉，咱家留著她，她就感恩戴德吧。」

    得了老娘發話，張大強立馬保證：「你放心娘，等她回來就讓她幹活，咱們歇著，不幹完不讓她吃飯，就當回報咱家了！」

    張大姐見狀立刻順著道：「那行，正好我賠大強去，省得林秀梅給柱子帶壞了。」

    眼瞅著好人都讓張大姐做了，張二姐眼珠子一轉：「那我也去！林秀梅她就是野慣了，不想回也得回！」

    天剛亮，張大強跟兩個姐姐就收拾東西起來了。

    張大姐打著哈欠，十幾年沒到過姜家，好歹也得帶點禮，他們倒是不想掏，本來就是林秀梅沒事找事，無奈村民都看著，表面上得過得去。

    張大強剛從林秀梅手裡摳出來她幹活小半年的錢，這十幾天打牌輸得差不多了，只好讓張老太出面買了點掛麵。

    石窟村村民看著張大強家買東西，還感嘆，也就老張家願意要這樣不要臉的娼婦。

    提著東西，他們就往勝利村走。

    *

    姜凝剛從紡織廠回來，跟燒烤店搭上線賣螞蚱之後，她藉口用油，借著老闆的人情去農機廠帶了不少豬油渣回來，打算試試賣。

    油鹽都貴，在農村，豬油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