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凶簡 第③⓪章
感覺上等了好久,木代困意襲來,靠著沙發打盹,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哧拉一聲響,撕紙的聲音。
似乎聽到羅韌問:「怎麼了?」
一萬三答了句:「畫廢了。」
她盹在夢裡,都不忘在心裡埋汰一萬三:還盲畫呢,拽的二五八萬似的。
再然後,忽然一下,紹一片雪亮。
木代噌一下坐起來,腦子裡嗡嗡的,有不知身處何時何地的恍惚感,斜對面的曹嚴華也茫然抬頭,眼睛被燈光刺的睜都睜不開。
木代暗自慚愧,還守夜呢,真是丟臉丟了一師門了。
她掏出手機看時間:凌晨四點。
紙張挺刮的響聲,一萬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起來了,正靠著沙發給脖子做按摩,羅韌站在他邊上,凝神看著一張剛從畫本上撕下的紙。
咦,已經畫好了嗎?木代臨睡前的記憶終於回流,趕緊過來一起看。
***
一萬三辛苦了半夜的畫作,如果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狗啃一般。
畫了約莫四五個小時,就畫出這麼個玩意兒?
一萬三打著哈欠,聲音涼涼的:「小老闆娘,可以啦,將就吧,黑燈瞎火的,盲畫啊,我又不是神筆馬良,都畫廢好幾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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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韌給她解釋:「一萬三說,每過一長段時間,出來的水影就是重複的,也就是說,周而復始,無數的筆畫,構成的只是一幅圖。」
一幅圖,就是眼前的這幅嗎?這也……
木代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圖幅之上,遠處寥寥幾筆,會看寫意山水畫的人都知道,那代表遠山輪廓,近處橫抹勾畫,也懂,畫的是條奔流的大河吧。
山水之間,分左右兩部分,左邊的是一頭……
木代疑惑:「這是狼?」
羅韌看了她一眼:「可能吧,我開始以為是狗。」
說話間,曹嚴華的大腦袋也湊進來,總結性發言:「狼狗吧。」
甭管是狼是狗,同宗是沒錯的。
又看右邊,一抉簡,像是古時候大臣給皇帝上書的踞,奇的不是這,奇的是竹簡的上中下三個位置,各蹲了一隻鳥。
前兩隻鳥長的相似,雖然一萬三畫的慘不忍睹,但勉強認出都有長長的拖尾,說是孔雀吧頭又不像,最後達成一致,應該是鳳凰。
但是最底下的一隻,長的像雞。
羅韌看木代和曹嚴華:「看完了?什麼感覺?說來聽聽。」
木代說:「這不知道是狗還是狼的,蹲在河邊上,要跳河自盡一樣。這邊是兩隻鳳凰和一隻雞,蹲竹簡上。沒了。」
這就是她的感覺?羅韌額角青筋都不覺跳了一下:「你還真是……直白。」
又轉頭看曹嚴華:「你呢?」
曹嚴華是典型的肚裡沒墨水,又偏愛嘴上鼓搗兩句雅詞兒,此刻賣弄深沉:「我覺得吧,不能只看表面,得看深層的意思。」
&麼說?」
&看這個狼……狗,我覺得代表了一種惡勢力,古代罵人不都說狼心狗肺麼,要麼就是『你這個畜生』,所以這是一種邪惡勢力。至於這右邊,兩隻鳳凰一隻雞,這雞的位置在最下面,而這筒竹簡像個木架子,提醒我們一句俗語,所謂,落架鳳凰不如雞。」
好麼,一個賽一個的有才,曹嚴華這一頭,簡直是看圖說話了:意思是有人被惡勢力陷害,最終落架鳳凰不如雞?
一萬三沒給意見,只是有氣無力地揮了一下手:「別問我,我眼前現在還是成百上千條筆畫,對我來說那就是筆畫,沒別的。」
木代和曹嚴華期待的目光落到了羅韌身上:既然大家都發言,那你的意見呢?說來聽聽?
羅韌兩手一攤,比木代還直白:「我沒看懂,待會看時間差不多,打電話問神棍吧。」
木代心裡生出一陣詭異的驕傲感。
畢竟最初的最初,是她牽頭找到了神棍,如今真是……與有榮焉。
***
四點捱到五點,又到六點,一萬三呼呼大睡,曹嚴華圍著水盆溜達,間或還伸頭去看。
木代冷笑:「看,再看!待會它跳出來貼你臉上!」
曹嚴華嚇的腦袋一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