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凶簡 第④章
萬烽火咳嗽了兩聲:「那然後呢?」
李坦緊跟著追問:「落馬湖那件案子,就是他臨死的時候說出來的?他只說了這一件嗎?」
岑春嬌看了李坦一眼,回了句:「不止這一件,但是一件歸一件的價錢,你懂的。」
李坦的臉色很難看,木代卻有點想笑,覺得這個岑春嬌,倒是挺懂得拆分售賣的。
岑春嬌接著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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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個時候,也聽傻了,也不覺得他說的是真的:有哪個犯罪的人,無緣無故的,會跟陌生人講這些呢?
愣了一會之後,我覺得還是得去找看門的老頭過來給我壯膽,主意打定,剛邁開步子,那個人一聲長長的倒氣,沒動靜了。
我回頭去看,他眼睛圓睜著,嘴巴還半張,但真的再也沒動靜了,我不敢過去看,我怕我挨過去了,像電影裡那樣,他突然蹦起來或者咬我一口,那我會嚇死的。
我跑著去找看門老頭,一邊跑一邊喊,還沒跑到走廊盡頭,看門老頭自己過來了,有個房間裡還有人打門,吼我半夜小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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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岑春嬌長長嘆了一口氣,環視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
&們知道那種老式的小旅館嗎,」她伸手比劃給大家看,「走廊兩邊都是房間,走廊一邊的盡頭是封死的,另一邊就是通往前台。我說我沒跑到走廊盡頭,意思就是,我一直在走廊里,期間也沒有任何別的住客出來過。」
&門的老頭過來之後,我趕緊拽著他一起去那間房,看見……」
岑春嬌停頓了一下:「我知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但我說的的確是真的。」
她這麼鄭重其事,想必是房間裡有異樣,馬塗文聽的認真,這個時候腦洞也開的最大:「那個人的屍體沒了?或者,又活過來了?」
&是,屍體還在,也確實是死了,但是,左腳沒了。」
有那麼一兩秒,沒人說話。
左腳沒了?
木代拈著筷子,早就忘了去夾菜,下意識問了句:「怎麼個沒法?」
&的,但是創口並不特別平整,切口粗糙,血肉牽扯。當然,這些不是我判斷的,是後來我托朋友輾轉從法醫那裡打聽到的。」
木代終於明白為什麼剛剛岑春嬌要那麼詳細地給他們描述旅館走廊的情況了:旅館的走廊不會很長,岑春嬌離開的時間很短,在這麼短的情況下,一個人竄進死者的房間,砍下了他的左腳,然後悄無聲息離開,怎麼聽都像是方外奇談。
馬塗文頭一個憋不住了:「大姐,你編的吧?」
李坦冷笑了兩聲,齒縫裡迸出兩個字:「假的。」
岑春嬌好像早已料到會是這反應,答的不緊不慢:「報警之後,旅館裡每一個住客都被單獨排查,我們旅館有半個月沒有開張。這事在當地不是什麼秘密,萬先生的同事們都是有本事的人,盡可以去打聽。我也錄了筆錄,不過中間那段,太過詭異,我當時半是害怕,半是怕惹麻煩,對誰都沒有提起過。」
馬塗文不說話了,想想也是,那人死了之後是留下了屍體的,少沒少左腳這事,打聽打聽就知道,胡編亂造也沒意義。
李坦的臉上還是那副譏誚的神情:「我不是說這件事是假的,也許當時,你的小旅館裡確實死了一個人,那個人也確實莫名其妙被砍了左腳,但是這整件事情,還有死了的那個人,跟落馬湖那件案子沒有關係。」
他滿臉倨傲地看萬烽火:「萬先生,我付錢,是為了落馬湖的案子,其它再詭異十倍的案子,我都沒有興趣。」
岑春嬌有點沉不住氣:「你什麼意思?」
李坦卻似乎不屑於再理她,轉頭看木代和馬塗文兩位:「咱們都是買家,假消息我是不可能給錢的,你們兩位的意思呢?」
真是峰迴路轉,原本以為只是來聽故事,沒承想半路殺出這麼一出,木代覺得自己做不了這個決定,她看萬烽火:「要麼中場休息一下?讓我們想一下?」
中場休息的時間,木代躲到火鍋店後門,給霍子紅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這頭的情形,霍子紅聽完,嗯了一聲,過了一會說:「確實是假的。」
木代沒吭聲,她覺得自己如果是萬烽火的話,會被紅姨和李坦這兩個人氣死的:表面上一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