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手臂一移，猛地打翻了咖啡杯。

    咖啡傾瀉而下，眼看就要往小姑娘身上去，她眼眸一縮，顧不得太多，連忙伸手去擋。

    同一時間，一道修長高大的身軀從外面大步進來，長臂一伸，就將萌萌從座位上抱了起來。

    秦湛皺著眉，視線在她身上逡巡，沉聲說，「萌萌，你沒事吧？」

    「我沒事，」咖啡一滴都沒有濺到她身上，倒是宋錦手上沾了不少，小姑娘看了看，老老實實的說，「小錦阿姨可能有事。」

    李秘書已經拿來紙巾給宋錦擦拭了，好在，咖啡已經放了一會兒，沒那麼燙，被咖啡濺到的手臂和手背只有輕微的泛紅。

    「我記得你不是這麼冒失的人。」秦湛沉沉的目光落在宋錦身上，眉頭皺的很緊。

    李秘書心道，果然，秦董的厭蠢症又犯了。

    尤其是這種小錯誤。

    宋錦心下一緊，「抱歉，是我的問題，是我沒注意」

    類似的場景，類似的道歉的話，宋錦頓了頓，難免有些恍惚，想起之前電話里聽到的，秦湛的那聲「沒事」。

    秦湛語氣冰冷，臉色半點都沒好轉，「這麼大個人了，連咖啡都端不穩，你還能做好什麼事。」

    宋錦臉色微微白了幾分，卻不知道怎麼辯解，只又一聲抱歉。

    秦湛沉著臉，似乎還想說什麼，就被萌萌用小手死死捂住了嘴巴，「大舅舅，大舅舅你別說了，你不能這樣跟你老婆說話，你這樣會沒有老婆的。」

    「你還想要老婆嗎？」

    秦湛：「」

    「而且小錦阿姨又不是故意的，你幹嘛罵她。」萌萌鼓著臉，氣勢洶洶的。

    李秘書都快要給萌萌豎大拇指了。

    整個公司上下，敢質問秦董的第一人！

    秦湛眉頭皺了皺，「我什麼時候罵她了。」

    「你就有，」小姑娘看了眼宋錦，指了指，「你看，小錦阿姨都快被你罵哭了，要是被奶奶知道，她肯定會打你的。」

    見秦湛側頭看過來，宋錦連忙搖了搖頭，「沒有，是萌萌看錯了。」

    「我才不會看錯呢，」

    小蘿莉抱著秦湛的脖頸，將頭靠在他肩上，撅著嫣紅的小嘴巴，雙馬尾在腦後晃來晃去，小奶音在秦湛耳邊嘟囔著，「明明就是快哭了嘛，大人都好會騙人的，像我就從來不騙人，我只會罵人」

    秦湛沒說話，目光落在宋錦身上，看不出情緒。

    宋錦除了手臂濺到了咖啡外，衣服、髮絲上也蹭了不少，大片大片的，整個人站在那裡，看著憔悴又狼狽。

    她看著秦湛那面無表情的臉龐，有點手足無措，微垂著眼眸，聲音很低，「那那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李秘書轉身剛想去送人，以前也是，秦董話向來不多，宋小姐來公司一會兒，將該做的事情做完，就會主動說離開，秦董也從來不會留，只會淡淡的「嗯」一聲。

    後來連這一聲「嗯」都沒有了。

    兩人相處的模式跟上下屬一樣。

    現在將萌萌小姐送到了，宋小姐自然可以回去了。

    意外的，秦湛開口了，他臉龐冷峻，聲音依舊很冷，「出去幹什麼，出去影響公司形象？」

    ——但還不如不開口。

    這略帶責怪的話，讓宋錦忍不住咬緊了嘴唇，她知道現在自己有多「髒」，深吸口氣，剛想說，那她等所有人下班之後，沒人的時候再走。

    就見小姑娘歡歡喜喜的對宋錦說，「小錦阿姨，大舅舅說，想讓你擦乾頭髮和衣服再走，不然會感冒的。」

    李秘書：「？」

    什麼時候說了？

    他是貼身秘書，他怎麼不知道？

    你的大舅舅跟我們的大舅舅是一個大舅舅嗎？

    宋錦錯愕的看向秦湛，他是這個意思？

    「是的是的，」小蘿莉趕緊來拉她，「小錦阿姨你相信我，大舅舅就是這個意思，我都看出來了，我都明白的。」

    李秘書：「」

    你明白有什麼用！

    我跟你小錦阿姨都不明白！

    但秦湛並未反駁，應該就是這個意思了。

    不過更大的可能，是寵萌萌這個外甥女，才沒有反駁她說的話。

    宋錦忐忑的被她拉進了秦湛的休息室，好在秦湛全程都沒再說話，也沒拒絕她使用他的地方。

    秦湛的休息室空間很大，東西不多，跟他這個人的風格一樣簡約寡淡，講究實用和效率。

    宋錦進去只從浴室拿了個新的毛巾，其他的東西不敢再碰，也不敢亂看，尤其是那張秦湛每天睡過，沾有他清冽松香氣息的大床，更是靠近都不敢太靠近。

    倒是萌萌，一進來看到這麼大的床，整個人興奮的往上撲，還在上面打了個滾，「嗚嗚大舅舅好幸福哦，居然有這麼大的床。」

    萌萌的房間是整個秦家最大的，但床還是小床，秦母的觀念里，小孩子就應該睡小床，而出去錄節目，節目組給小嘉賓準備的，也是小床，這是萌萌第一次睡大床。

    又見宋錦站在遠處不動，她高興的揮了揮小手，「小錦阿姨，快上來。」

    「不了，」宋錦搖搖頭，「我身上髒。」

    「沒事的，」萌萌搖頭晃腦，白嫩.嫩的小腳丫在床上踩來踩去，留下一個個小坑，「我剛剛問過大舅舅了，他說可以隨便睡，他每天都會換床單的。」

    隨便睡。

    這誘.惑倒是有點大。

    宋錦沉默了會，還是把持住了，「算了，還是不用了。」

    隨便睡只是對萌萌來說，秦湛寵她，把床拆了可能都任由萌萌去弄，但她要是真睡上去，第二天，不，當天秦湛恐怕就會將床、床單，連帶她這個人，都從樓上扔下去。

    除了萌萌，或許溫靈兒也能行。

    「為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