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錦川微微擰眉，淡淡的嗯了一聲。

    「那就好，我以後就有錢養然然了。」

    季諾嘴裡迷迷糊糊的嘀咕了一句，翻身就睡了過去。

    季錦川給他蓋好被子，在他的床邊小坐了一會兒，走到門口，關掉房間裡的燈，退了出去。

    回到臥室，他打開壁燈，裝潢雅致的房間冰冰冷冷，沒有一絲溫度。

    窗外是漫漫夜色，清涼的月光從玻璃上灑進來，虛幻如夢。

    看著空空蕩蕩的房間，他的心頭一片寂涼，抬手捂著胸口處，那裡好像空了一塊。

    ……

    下班後，沈悠然去超市買日用品，她從貨架上拿下一罐咖啡豆放進推車裡，轉身看到了熟人。

    「王警官。」

    王警官看到她主動走過來和自己打招呼，臉上帶著一絲驚訝。

    「還以為你像上次一樣裝作不認識我。」

    沈悠然的臉上帶著淺笑：「情勢所逼，你別見怪。」

    王警官穿著一身便服，比那死氣沉沉的警服看起來精神多了：「理解。」

    沈悠然淡淡的道：「有空嗎？一起喝杯咖啡？」

    王警官點頭：「好。」

    兩人推著購物車走向收銀台，沈悠然將王警官的東西一起付了賬，將東西放在車上，去了附近的咖啡廳。

    晚上的咖啡廳人很少，只有廖廖幾桌，兩人隨意挑選了一個位置坐下，一人點了一杯咖啡。

    王警官看著對面的女人：「這些年在美國還好嗎？」

    沈悠然慘澹的笑了一下：「剛去美國還沒有從監獄的那個噩夢裡緩過來，所以有點慘，後來默安給我找了心理醫生，慢慢的才好起來。」

    王警官能想像的到，她所謂的有點慘是什麼程度。

    此刻被她這麼雲淡風輕的說出來，好像那段不堪的往事已經隨風吹散。

    可是他知道，那會是她心底永遠也不會磨滅的記憶。

    沈悠然由衷的感謝他：「當年謝謝你。」

    她出獄的那天，是王警官托關係，提前一天就把她放出了監獄。

    要不然，她也不會在避開眾人的情況下，和林默安順利離開。

    「不客氣，說實在的，當年我挺同情你的。」王警官說道。

    沈悠然入獄後，拒絕所有人的探監，那一次他也只是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見到了她，她求他幫幫忙。

    她離開後，過了一個星期，他賬戶上多了一百萬，手機上還有一條簡訊，很簡短的一句話：王警官，謝謝你。

    他回撥了那個電話，然而卻是關機，到了後來就變成了空號。

    沈悠然勾著唇角：「弱者才需要同情，以前同情我就可以了，現在不用。」

    王警官笑：「看出來了。」

    以前她還是季太太的時候，都沒有囂張到把水倒在警察的頭上。

    服務員將咖啡了上來，沈悠然拿起小勺子，輕緩的攪拌著：「當年應該沒有給你帶來麻煩吧？」

    「沒有。」王警官搖頭，往後傾斜，靠在卡座的背脊上，「看到你現在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沈悠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