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開始並不是方思彤要來的。

    吃過飯後，他看時間還早，不想這麼早就把她送回去，誘哄道：「彤彤，想不想去諾諾哥哥家玩？」

    方思彤點頭，聲音稚嫩的回答：「想。」

    他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那叔叔帶你去找諾諾哥哥吧。」

    方思彤猶豫：「媽咪會擔心的。」

    他繼續誘惑：「剛才叔叔和你媽咪通過電話了，她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去看了諾諾哥哥以後，我就把你送回去，怎麼樣？」

    最終方思彤就這麼被他給騙來了。

    季諾讓吳媽去把他的玩具拿了出來，都給方思彤玩，兩人玩的很開心。

    方思彤笑起來的時候，露著兩個小酒窩，大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靈動可愛。

    沈悠然看著方思彤，目光漸漸恍惚起來，如果當年那個孩子還在，今年也該四歲了，諾諾也不至於連個玩伴都沒有。

    季錦川和季紹衡說了兩句話，偏頭看向沈悠然，見他她盯著方思彤發呆，已然猜到她在想什麼。

    想到那個孩子，他的心裡也是極為難受的，心頭被鋸齒拉過似的痛。

    季紹衡也發現沈悠然在看方思彤，而且她的神情很不對勁，悲悽痛苦，眉間還帶著幾分悲涼。

    他以為是看到方思彤，勾起了她的傷心往事，想要說點高興的，打破眼下的氣氛。

    「大嫂什麼時候給諾諾添一個妹妹？」

    話剛落音，季錦川就冷眼掃了過來，他不明所以，茫然的眨了眨眼，自己哪裡說錯話了？

    沈悠然的眸子黯然了下去，緩慢的垂下頭，她也想，可是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季錦川看著她，見她的表情死寂頹敗，心裡一陣泛疼，最終輕輕地蠕動了一下，但又緩緩合上。

    季紹衡並不知道她在監獄流產，以後不能懷孕的事，看到她這副樣子，仔細的琢磨剛才那番話有什麼問題。

    難道是因為方雅卿給大哥生了個女兒，所以她記恨女兒？

    可是剛才她看方思彤的眼神，明明就是喜歡啊。

    玩了一個小時，季紹衡帶著方思彤離開了。

    季錦川看向坐沙發上，沉默不語的沈悠然。

    從剛才季紹衡說了那句話後，她就一直沒有說過話，好像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

    他看向吳媽：「帶小少爺去洗澡。」

    季諾抗議：「我要媽媽洗。」

    季錦川語氣微沉：「聽話！」

    季諾癟了癟嘴，跟著吳媽上了二樓。

    其他的傭人也都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客廳里只剩下了他們倆人。

    季錦川在沈悠然的身旁坐下，捧著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他也看得到了她臉上的表情。

    臉色蒼白，神情淒涼，眼睛黯淡，連抿在一起的唇瓣都淡色如水。

    這樣的她讓人很心疼，他一把將她抱在懷裡，聲音沙啞的道：「悠悠，你要是喜歡女兒，咱們領養一個吧。」

    沈悠然的臉上帶著勉強的笑容：「有諾諾就夠了。」

    看著她蒼白的笑意，季錦川十分的痛恨自己，他神情痛苦的道：「悠悠，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