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前來，將季錦川叫出了病房，再次告訴了他手術的成功率，然後將手術同意書給他，他看過後簽了字。

    還有幾分鐘就到十點，護士給季諾和方思彤穿著無菌服，將他們推向手術室，沈悠然等人跟著。

    沈悠然握著季諾的小手：「別怕，等手術完後，過幾天就可以回家了。」

    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季諾的手有些抖：「我出來後能看到你嗎？」

    沈悠然的聲音微微哽了一下：「能，我就在外面。」

    季諾和方思彤被推進手術室後，大家就在外面等著，站的站，坐的坐，都緊緊的盯著手術室的門。

    過了一會兒，門上方的紅色燈亮了起來，表示手術已經開始進行。

    等待的過程最為漫長，季錦川從兜里掏出煙，看到牆上貼著禁止吸菸的標示，就拿著煙走向安全通道口。

    等他抽第二根的時候，聽到有高跟鞋的聲音走近，他偏頭看了一眼，是沈悠然。

    沈悠然走近他，靠在拐角的牆壁上，溫沉的嗓音沒有什麼情緒：「能給我一根嗎？」

    「女人抽什麼煙。」隨著他的說話，白色的煙霧從他的薄唇和鼻息間溢出來，瀰漫在他英俊的輪廓上。

    在林默安的監督下，她的煙戒的差不多了，只是現在心裡有些煩躁，所以也想抽上一根。

    「蘇寧不適合給諾諾當媽媽。」

    季錦川睨向她，節骨分明的手，指彈了一下菸蒂上的灰燼：「然後呢？」

    沈悠然的指尖微微蜷起：「如果你真要跟她結婚，就把諾諾給我，讓他跟我一起生活，你想什麼時候來看他都可以。」

    季錦川的目光深邃幽暗，臉上仍舊是寡淡的表情，他吸了一口煙，菸蒂又亮了起來。

    「不要說我不同意，整個季家都不會同意。」

    沈悠然攥緊的手指骨泛白，死死的盯著他：「我可以起訴離婚，爭奪諾諾的撫養權。」

    聞言，季錦川低低的笑了，眼帘半垂，掩去了眼底的黯然：「原來你也還知道，我們沒有離婚。」

    沈悠然的胸口一窒，指尖顫抖了一下。

    季錦川掀睫看著她，盯著她姣好的面容，黑眸似是一團墨般濃稠深沉，聲音卻很溫柔。

    「我和諾諾一直在等你回來。」

    沈悠然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你回來，我就不用娶蘇寧，你也不用擔心諾諾會被虐待。」他指間的煙被灰燼覆蓋，菸頭沒有了星火。

    洗手間內。

    沈悠然撐扶在洗手池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仿佛能穿透鏡子看到自己的靈魂。

    她的眼角微微發紅，手指抓著洗手池的邊沿，一點點的用力收緊，手指骨泛著青白，青色血管也凸了起來，顯示著她的憤怒。

    他怎麼能輕而易舉的說出，我和諾諾一直在等你回來這樣的話。

    當年的一切，猶如是在昨日一般，清晰的浮現在她的腦海里。

    很多個深夜，她都會夢見季錦川和方雅卿露著邪惡的嘴臉，告訴她：「是你的出現拆散了我們，所以你落得今時今日的地步都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