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卿看了一眼他，指甲扣進掌心，簡單的一句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帶著一絲薄情，如同刀片從她的心頭划過。

    她緊了緊手指，吩咐傭人：「還不趕快拿去……」

    「我很好奇是什麼。」沈悠然打斷她的話，慢條斯理的放下茶杯，見幾人都向她看來，她溫淺的道，「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嗎？」

    隨著她的話，季錦川轉頭看著她，深邃的眼睛漆黑難辨，看不清裡面的情緒，但微擰的眉頭表達著他的不贊同。

    季紹衡嘴角的笑容愈發的大：「既然大嫂好奇，那就看看吧。」

    「季紹衡，你――」

    方雅卿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季紹衡扯下了上面遮擋的白布。

    那畫架上，畫的是西裝革履的季錦川，他的手中牽著一個女人，女人是畫的背面，身上穿著裸色長裙，後背是鏤空設計，露著大片的肌膚，靠右邊的蝴蝶骨上有一個胎記，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上，均帶著一枚尾戒。

    這個女人畫的不是正面，所以其他人也許會猜想，這個人是沈悠然，但沈悠然心裡清楚，她後背的蝴蝶骨上沒有胎記。

    季紹衡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季錦川，又看向沈悠然，：「大嫂覺得怎麼樣？」

    沈悠然淡淡點評：「畫工不錯。」

    季紹衡似笑非笑：「只是這樣嗎？」

    她反問：「不然呢？」

    季紹衡不怕事多的看向季錦川：「大哥，這上面的男人是你，要不要留下做個紀念？」

    季錦川起身走向樓梯，從他身邊經過時，寒意的斜睨了他一眼，然後上了樓梯，回了房間。

    季錦川走後，季紹衡對方雅卿說道：「大哥沒發話，那就是隨便你怎麼處理。」

    方雅卿面色蒼白，十分的難看，身體忍不住的顫了顫。

    她萬萬沒想到季紹衡會進入她的畫室，這幅畫明明是用白布遮蓋的，就連平時打掃的傭人都沒有發現，竟然被他給發現了。

    她閉了閉眼，壓下眼底湧上來的霧水，季錦川的冷莫離去，比季紹衡當面給她的羞辱更讓她心痛心寒。

    如果這幅畫留著，還不知道會帶來多大的風波，管家上前道：「二少奶奶這話畫還是由我給您處理掉吧，您看如何？」

    方雅卿明白他的意思，緩了緩眼角的酸澀，點了點頭。

    直到用晚飯的時候，季錦川才從樓上下來。

    謝素齡見他的臉色不太好問道：「錦川，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季錦川拉開沈悠然旁邊的椅凳坐下，溫漠的道：「沒有。」

    吃過晚飯，兩人小坐了片刻，帶著小季諾回南海灣。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縱然有小季諾咿咿呀呀的鬧騰，也呈現出一種僵硬的氣氛。

    回到南海灣，邁巴赫在院子裡停下，吳媽從客廳里出來，接過沈悠然懷中的季諾。

    季錦川走在前面，進入客廳後，孫嬸迎上前來，他連外套都沒有脫，直接走向樓梯，孫嬸一臉的呆愣。

    沈悠然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在怪我當面給她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