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卿轉身，看到關上的房門，心仿佛在一瞬間變的空蕩蕩的，回房的腳步怎麼也邁不開，放輕腳步來到季錦川的臥室外，側耳靜聽。

    臥室里，沈悠然見他回來，迎上前來：「怎麼樣了？」

    季錦川脫去大衣，搭放在手臂上，另一隻手虛摟著她：「在房間裡待著不嫌悶？」

    她接過他的大衣，撫去上面的褶皺掛進衣櫥里：「你去醫院又不帶我。」

    事情沒查清楚前，所有人都認為是她推了申筱珂，傭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她還不如待在房間裡，免得心裡憋屈。

    如今她的肚子大了，季錦川無法從正面抱她，便從她身後擁著她：「委屈嗎？」

    沈悠然搖頭，嘴角帶著一絲淺笑：「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不覺得委屈。」

    季錦川用下頜蹭了蹭她側頸的細膩肌膚，攤開的大撐擱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掌心下是鮮活的生命帶來的動感：「委屈只是暫時的，我會讓她們當眾給你道歉。」

    沈悠然轉身看著他，漆黑的眼睛帶著瑩亮的光：「事情都清楚了？」

    季錦川微微勾起唇角，黑眸溫情：「證據明天就會有了。」

    她垂著眼帘，聲音低輕的道：「我是不是光給你惹麻煩？」

    「好像是。」沈悠然眉目不動的沉思了片刻，見她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薄唇彎起，雙手搭放在她的肩膀上：「逗你玩的，你是我妻子，你的事當然就是我的事，而且昨天的事不怪你。」

    動作里的孩子又動了起來，鬧騰的太厲害，她輕「嘶」了一聲，單手扶著後腰。

    季錦川扶著她在床邊坐下，低沉的語氣夾雜著擔憂：「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見他面色微急，沈悠然莞爾搖頭：「小傢伙又在調皮了。」

    「我聽聽。」季錦川提到嗓子口的心踏實落下，蹲在她的腿邊，側耳貼在她的肚子上，屏氣凝聽。

    沈悠然纖細的手指從他的發間插過，溫靜的小臉帶著甜笑：「聽到了嗎？」

    先前季錦川也聽過幾次，但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麼鬧騰的，他直起身子，摸了摸她的肚子，像是在安撫裡面的小傢伙：「乖乖的，別折騰你媽媽。」

    房間外，方雅卿聽到兩人的談話聲，痛苦的閉上眼睛，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氣，輕緩的睜開眼睛，轉身的瞬間，對上的是一雙陰鬱的丹鳳眼。

    她陡然一驚，輕拍著因為驚嚇而劇烈起伏的胸脯，剛說了一個「你」字，想到還在季錦川的臥室外，立馬噤了聲。

    季紹衡率先往臥室走去，她緩步跟上，看著前方男人的身影，長吁了一口氣，平定好自己的情緒。

    進了房間，季紹衡勾唇道：「看到他們很幸福還不死心，所以跑去偷聽他們的房中話？」

    方雅卿的臉色一凝，片刻後浮著一絲笑意：「我只是路過他們的房間，沒有……」

    季紹衡懶得聽她的解釋，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