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年關，天寒地凍的空氣中帶著一股冷流，霧靄朦朦，無論是清早還是夜晚，均是寒箱籠罩。

    午休過後，季錦川進入工作狀態，已經進入年末，所以忙的有些不可開交。

    肖呈剛送進來一批急需要簽核的文件，他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淡然的瞥了一眼，上面顯示的是老宅的座機。

    最近的日子過的很平靜，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大概是讓他和沈悠然回老宅吃飯。

    他接通貼在耳邊，溫淡的「餵」了一聲，電話那端傳來謝素齡的聲音：「錦川，紹衡他們從國外回來了，今天你帶悠然回老宅吃飯吧。」

    季錦川手中簽字的筆一頓，因為分神而導致筆端狠狠的劃了出去。

    他緊繃著下頜，半晌沒說話，手機里不斷的傳來謝素齡「喂喂」的聲。

    鋼筆被他緊緊的攥在掌心，手指骨凸起泛白，他低垂著頭，看著文件上被尖銳的筆尖劃破的地方，半晌後，應道：「我知道了。」

    他將手機扔在一旁，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最近太忙，忙的他都忘記前些日子季仰坤跟他說過的話了。

    他突然輕「呵」了一聲，辨別不出是自嘲還是其他，只是聽起來瀰漫著一層冷意。

    肖呈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又看向被劃了很長一條痕跡的文件：「季總，文件還是我重新去列印一份吧。」

    季錦川單手撐著額頭，抿著涼薄的唇沒有吭聲，臉上的表情被隱藏在暗影里。

    肖呈看了看他，拿過那份被簽壞了的文件，退了出去。

    下班後，季錦川回了南海灣，進入客廳沈悠然不在，他問向吳媽：「她呢？」

    吳媽接過他的大衣：「在樓上房間裡。」

    季錦川鬆了松領帶，抬腳往樓上走，剛踏上最後一個台階，恰時沈悠然從臥室里出來，身上穿著外出的衣服。

    他腳下頓住：「媽打電話給你了？」

    沈悠然的彎臂間挎著包，聽到他的話繞圍巾的手一頓，茫然的看著他：「沒有」

    季錦川掃了一眼她的裝扮：「你要出去？」

    「對啊。」十二月三十一號，陰曆年的最後一天，正好也是周虹女兒的生日，邱少澤打電話給她，一起去周虹家給她女兒過生日。

    季錦川也沒有問她去哪裡：「媽打電話讓我們回老宅。」

    「好啊。」回老宅和去周虹家，她自然是選擇前者，何況還是謝素齡親自打的電話。

    季錦川轉了個身，往樓下走：「既然準備好了就走吧。」

    坐上車，她給邱少澤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有事不去了，邱少澤少不了的要抱怨幾句，她沒有過多的解釋，說了一句「抱歉」就掛斷了電話。

    車裡開了暖氣，她取下圍巾放在腿上：「媽突然讓咱們回去，是有什麼事嗎？」

    季錦川目視著前方，沒有回答她的話，她疑惑的偏頭看向他，他的側臉輪廓線條稜角分明，神情淡的幾乎沒有什麼表情。

    她再次重複了一句，他這才不緊不慢的道：「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