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眼,玄學大佬成了四個拖油瓶的惡毒後娘 第500章 你有夢想嗎
遇到沈長鳶的那一年,也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年。樂筆趣 m.lebiqu.com
那年位高權重的外祖被皇帝以謀反的罪名屠了滿門,母親因此一蹶不振,日日跪在佛前念經流淚。
而他才剛滿十二,還是個熱血魯莽、不懂陰謀的單純少年,面對其他皇子的嘲諷與欺凌,完全不懂隱忍退讓,因此時常被人聯手打得渾身是傷。
那日在訓練場,他因測試成績優異又被太子和幾個狗腿子堵在角落打,周圍的宮人看見了也都當沒看見,捂著臉比誰跑得都快。
沈長鳶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她一襲棗紅窄袖短衣、黑褲長靴,鬢髮高挽,猶如話本子裡的瀟灑女俠,手執紅纓槍踏馬而來。
一開口,聲音如珠落玉盤般清脆:「喂,你們幾個以多欺少,可不是君子所為啊!」
太子囂張慣了,聞言不僅沒有絲毫收斂,反而挑釁似的,當著沈長鳶的面又踢了他一腳。
「嚯,你小子行啊!」
沈長鳶嗤笑,漫不經心地一抬手將那紅纓槍甩了出去,帶著寒芒的槍稍穿過太子頭頂髮髻扎進土裡,發出「錚」一聲鳴響。
太子被嚇得尿了褲子,帶著狗腿子倉皇而逃,而他則像個木頭樁子,被沈長鳶乾脆利落的身手震驚了。
沈長鳶沖他挑眉,臉上笑容比那日的陽光還明媚,「小伙子,你沒事吧?」
他搖搖頭,笨拙地拍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來。
沈長鳶見他並無大礙,低笑一聲,調轉馬頭離開了訓練場。
這就是他們的初遇。
一個如天上燦爛的太陽,一個如地上卑賤的塵土。
第二次與沈長鳶相遇,是在太后壽宴上。
彼時他是大齊最不受寵的皇子,而她是最受皇帝寵愛的妃子。
席間他們目光相撞,沈長鳶勾唇一笑,依舊是初遇時明媚的模樣,猶如一朵鮮艷的紅梅,婷婷地立在枝頭。
後來他和宮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沈長鳶和他娘一樣出自將門世家,因娘家手握兵權,多疑的皇帝便將她收入後宮,當成籠中鳥圈養著。
那年的沈長鳶才十七,比他大了五歲。
知道這個消息後,他偷偷哭了一場,為困頓無措的自己哭,為人還活著但心早已凋亡的母妃哭,也為那朵不知何時會凋零的梅花哭。
也是從那時起,他學會了察言觀色,學會了隱忍,學會了藏鋒。
御花園的假山後,訓練場的偏僻角落……都有他努力讀書習武的身影。
與沈長鳶的第三次相遇,還是在訓練場。
那時他從某本古籍中翻出來一套箭法,正笨手笨腳地躲在角落練習,練到某個較難的動作時一不小心將手裡的劍甩飛了。
路過的沈長鳶順手接了劍,笑道:「四皇子,這套劍法華而不實,想打贏架練它可不行。」
他問:「那我應該學什麼?」
沈長鳶舉起手中紅纓槍,笑容肆意,「學這個,戰馬上殺敵最為順手。」
鬼使神差的,他來了一句:「那姐姐能教我嗎?」
沈長鳶愣了下,隨後哈哈大笑,「四皇子,你搞錯了,我不是你姐姐,按輩分,你該叫我一聲昭儀娘娘。」
他不接話,仍固執地問:「那你能教我嗎?」
沈長鳶道:「你先自己練著吧,我空閒時間不多,回頭得了空可以過來指點兩招。」
從那以後他時不時會在訓練場遇到沈長鳶,兩人交流不多,大多數時候沈長鳶都是坐在馬背上看他練習,偶爾見他哪裡做得不到位,便會跳下馬指點一下。
有次練完武,他們坐在夕陽下共飲一壺梅子水時,他問沈長鳶:「你有夢想嗎?」
沈長鳶抬頭望著廣闊的天空,輕笑道:「當然有啦,我的夢想是像爹那樣,手執紅纓槍真真正正地打一場勝仗。」
他說:「我也有夢想,但我的夢很小,我只希望自己能變得足夠強大,守住我想守護的所有人。」
後來他才陡然發現,他口中很小的夢想和沈長鳶口中很大的夢想沒有任何區別。
——都是場華麗而不切實際的妄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