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定江山 第十九章如此而已6
辜無傷低頭一笑,朗朗道:「可是湊巧了,我手裡正好有一處閒置的宅子,裡面弄得倒也挺別致,太子要是喜歡,拿去就是了,反正空在那裡也是浪費,我還要貼著銀子養裡面的人呢。\www。qΒ5.c0m\\」
辜無決聞言眼睛一亮,面上卻是推道:「這怎麼行呢,你一年也就那麼些個銀子,怎好白要你的。」
「太子這話可是見外了,剛才你還說咱們是親兄弟呢,難道做弟弟的送東西給哥哥還不行嗎?何況這宅子拖手,我也好少費些銀子和心思,行了,就這樣吧,明日我就讓人把文書送你宮裡來,你簽一下就是了。」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辜無決雖還在推辭,但眼裡已是一片笑意,又推搡了幾句後,欣然接受,連聲稱讚辜無傷。
待他們各自離開後,阿嫵才從樹後閃了出來,心裡還在為剛才辜無傷的闊綽驚嘆,一處宅子差些的也要幾千兩銀子,更何況是送給太子,怎麼著也不能差到哪裡去,上萬兩也不稀奇。
辜無傷與無惜同為皇子,俸銀都是差不離的,就算皇上多寵著他些,到底也有限,怎的這辜無傷出手如此大方,難道是他身為皇后的母親在背地裡援助?
一邊想一邊走,竟沒發現前面站了一個人,等看到時已經收不住步子,直直撞了上面。
「哎呀!」阿嫵痛呼一聲,踉蹌著後退幾步。眼看就要摔倒時,腰肢一緊,整個人已經被抱住了,目之所及,是天水的藍色,上面用金線滾著各式地花紋:「六郎?」順著那溫和的藍色,她看到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辜無惜。
「這麼大的人了。走路還如此不小心,也不看著點。可是撞疼了?」辜無惜溫和的看著阿嫵,言語輕柔若水。
阿嫵紅著臉搖頭:「教六郎看笑話了,妾身沒事,只是剛才在想些事,所以一時沒注意到罷了。」說到這兒她心中一動,辜無惜出現在這裡,那適才太子與四皇子的事。他不知是否有看到。
不等她問,那廂辜無惜眉眼間的笑意已是逐漸淡了下來:「在想太子和四哥地事嗎?」
他果然是看到了!這個念頭在阿嫵心頭飛快的閃過,還沒來得及說話,辜無惜已是嘆著氣道:「四哥好快地手腳,事事都搶在了我的前頭,我只是前日剛去過一趟毓慶宮,他便有所查覺,跑到這裡來向太子示好了。」
「四皇子他很有錢嗎?」阿嫵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現下見無惜已然知曉,索性便問了出來。
辜無惜牽了她的手,沿著小道慢慢地走著,他的發冠不時碰到開著夏花的樹,漱漱的花瓣如雨一般落在了他的肩發之上,令本就俊秀飄逸地容貌更勝幾分。他隨手自肩上拈了一片紅似胭脂的花瓣下來放在阿嫵的手心裡,如墨玉的眼眸帶著深深的無奈:「除了我這個有名無實的皇子以外,其餘幾個年長的皇子皆有自己的生財之道,豈會死守著那些俸銀過日子,別瞧太子說得可憐,其實他經手地銀錢一年不會少於十萬兩。至於四哥,他自幼為父皇所喜,年方十二便已跟著父皇學習政務,跟太子當時習政是一個年紀,六部皆有所涉及。至今已有十一年。眼下雖只掌刑部一地,但各地官員受過他恩惠的不在少數。逢年過節皆會有所孝敬,再加上紀皇后娘家在朝中亦是顯赫大族,銀錢根本不在話下,所以莫說送一個宅子,就是再加一個莊子,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眼中既有無奈之痛,也有敬仰之情,阿嫵望著手中那殷紅的花瓣黯然無言,曾幾何時,辜無傷曾是他最敬仰信賴的兄長,而如今,卻因一個女人反目成仇,成了競爭的敵手,彼此間明爭暗鬥,爾虞我詐,連一句真心話都不能再說,孤身一人奮站地無惜想必是痛苦的,可惜自己無法替他分憂……
花隨風去,落於流水,又隨流水而去,看著落花在淙淙流淌的清泉中浮沉不定,阿嫵心頭突然盈滿了深重的恨與妒,阮梅落,這個占據了無惜所有心思的女人,若不是她,無惜不會活的這麼累;若是她當初能夠向皇上闡明心意,也許不會有今日這般的結果!
然,也許終歸是也許,時光回不到從前,也許也不會有成真的一天,既以鑄成,便只有走下去,哪怕再累也辛苦!想到這兒,她將情意脈脈的眼眸望向了無惜,素手纖纖,將他肩發上的落英皆一一拂去,然後撫上他皺如川字地眉宇,徐徐地撫著,直至將它們都撫平了才停手:「六郎,四殿下固然有他的好,有他地優勢,但他也只是一個人而已,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鹿死誰手!」
「我並沒有說過我要放棄啊!」無惜好笑地刮著阿嫵的臉:「我只是隨意發發牢騷而已,怎的你就這麼多心,不過你說的也沒錯,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鹿死誰手,父皇正值春秋鼎勝,我還有的是時間,只是太子那裡……」他為難地看了一眼原先太子坐的亭子:「我本有心倚kao太子,可還沒等我說出心裡話,四哥便搶了先向太子示好,確實有些棘手。」這些話,他只和嚴先生討論過,連阮梅心這個正妃都未曾告之些許,如今卻不知怎的對阿嫵說了起來。
倚kao太子,對如今無權無勢的辜無惜來說是最好的出路,如今他雖受皇命在刑部暗查,能夠查得真憑實據估且不論,真要成了事皇帝又會如何表態?是賞以金銀還是只口頭嘉獎一下就算了?
這一切都不是辜無惜可以預知的,所以他只能儘可能多的打算,太子是未來的君王,若能被太子倚重,日後何愁被人輕瞧了去?!
他的擔憂,阿嫵不是不懂,然她卻有另一番心思,她扯著無惜的袖子來到那清泉邊,腕間一串絞絲銀鐲隨著她的走動,發出輕微的鈴鈴聲,她蹲下身去,掬了一捧水在手間,也不管弄濕了的袖子,只將笑意盈於眉眼問辜無惜:「六郎,你瞧這水清澈嗎?」
「自然是清的,為什麼這麼問?」辜無惜不解地看著阿嫵。
阿嫵歪頭一笑,發上的流蘇婉轉在肩,更添嫵媚:「可是水至清則無魚,你瞧著太子對四殿下信任交好,我卻不覺得,我雖是一介女子,卻也知曉四殿下在朝中聲望直追太子,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一度有過要重立太子的傳言,四皇子幾乎可以說是對太子威協最大的人,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