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丹仙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定案
坐忘堂上,趙裳侃侃而談:「……綜上,此為爭功,壽春學舍爭揚州學舍之功,已確定無疑。更為惡劣的是,景泰企圖囚禁孫五於壽春,支使好友韓束阻攔隨樾,意圖趁揚州空虛之際,搶奪主犯蘇七十三和董伯昭二人,只是他們算漏了薛仲在揚州,以致功虧一簣。」
王囊將一件件案宗呈於堂下:「這是當事者供述,總計三十八人,含揚州學舍、郢都學舍、隨城學舍、壽春學舍、九江學舍……這是揚州和壽春兩地大夫們的風評和佐證,共七件……這是景泰、慶書傷情報告……這是我與趙符師查驗現場筆錄……這是大庫所收長壽丹記錄……這是揚州發出的三份通緝協查令副本及郢都、隨城學舍、上庸寺吏的協查結果和舉報文書……這是主犯蘇董二人、從犯微叔芒三人的認罪狀……這是涉案之人鬥法時使用的法器名錄……這是壽春、揚州兩學舍的護衛法陣陣盤……這是韓束藏人的私宅圖紙,圖中後宅左邊柴房便是關押微叔芒三人之處……這是壽春學舍地牢中的刑具,上面的血跡乃微叔芒三人所留……」
在諸位大奉行翻閱證物之際,趙裳補充道:「有一事需向各位奉行稟告,九江行走連錚一口咬定,孫五是去九江救人不成,因此構陷。為此,我和王丹師幾乎對案件的判定產生動搖,反覆推敲、重新查證,以致多花了七日,卻發現其所言與所有供詞和證物均無法相合,有些關節之處,也解釋不通,此為一大疑點。」
羅凌甫在旁問道:「你二人覺得,哪裡解釋不通?」
趙裳道:「最解釋不通之處,便是景泰和連錚到底因何抓捕微叔芒,連錚說是受景泰所託,景泰說是風聞……所以,就算風聞,也只能是風聞於揚州了。」
燕伯僑道:「有一事,趙裳和王囊不好說,我替他們說,連錚的不滿,可能來自於揚州學舍告狀,這是他自己親口說出來的,他說就算去上庸抓人,那也是他的權力,不需要告知孫五。」
羅凌甫搖了搖頭:「為此而擾亂查案,連錚所為,未免太過了。」
說完,他又望向姜嬰,姜嬰直勾勾盯著堂下堆著的眾多卷宗,沒有去翻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趙裳陳述完畢,和王囊一道退出坐忘堂,至門外等候,王囊問:「趙符師罰役還有多久?」
趙裳笑道:「今天是最後一天,到了子時就滿三年了,三年啊,終於熬出頭了。」
王囊滿是羨慕:「恭賀趙符師了。」
趙裳道:「你也不必羨慕我,燕奉行既然帶你出來,也是給你立功的機會,這樁案子了結,想必你能減個半年,甚至一年也說不定。」
王囊嘆道:「就算能減一年,還有兩年啊……」
坐忘堂內,燕伯僑道:「諸位,奉命下山前夜,我翻閱卷宗,已感揚州學舍占有極大優勢,若是平常查案,無論誰看了幾份呈報,似乎都會偏向揚州學舍,偏向孫五。思來想去,為求矯枉過正,我沒有帶門下任何一士,而是挑選了兩位受罰的勞役修士:王囊和趙裳。」
羅奉行饒有興致的問道:「此二人,有什麼講究麼?」
燕伯僑回答:「王囊與孫五有極大過節,孫五去年入學宮學丹時,王囊曾將孫五擊傷多次,也因此而被加罰苦役三年,子魚大奉行想必記得,罰王囊後山苦役的,正是大奉行你。」
子魚緩緩點頭:「記得,當時王囊告大丹師桑田無處事不公,說是丹師殿人人憤慨,還說要聯名呈文,我等了他幾日,卻又支支吾吾,一個聯名都拿不出來,疑其酒後失態,以致胡言亂語,便罰往後山略作薄懲。」
燕伯僑道:「趙裳是器符閣符師……」
一直不聲不響的姜嬰忽然打斷道:「雖是我器符閣的符師,卻不一定聽我的。」
燕伯僑笑道:「至少不會偏向揚州吧?」
姜嬰默然片刻,點了點頭。
燕伯僑接著道:「這回查案,我是什麼都沒向他二人提及,什麼都沒向他們暗示,完全放手,一切都由他們去辦,大多數時候都在yz市井中閒逛散心,只在他們需要時給他們撐腰壯膽。事實表明,我學宮中人,大多數時候都還是遠超世間常人的,諸位看他們辦的案子,條理分明、事實清楚、供詞完備、證據充足,無論案子最後怎麼定,趙裳和王囊二人,將來已可用之。」
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