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劍 二七七_頁3
般的力量,竟未傷到他分毫。原來這青龍心法第七層之力,是要借著第六層的閉穴之法方可成功——他先前從未這般想過,自然也未嘗試過,也便始終進境不得。
那一邊朱雀受他之力反擊,也是渾身一震,但二力相衡,他也未受傷。
那麼——等一等,那個噴了一大口鮮血出來的人,又是誰?
那個人的手緊握著,像拿著什麼東西;他從川上一直跑來這裡;她衝過來,只為了叫拓跋孤趕快退後。
但拓跋孤不認得他。
他只見朱雀已經扶住了他,面色蒼白;而另一邊,凌厲已飛掠而至。
他聽見他失聲而喊:爹!
——他是瞿安?
瞿安不是傷在朱雀的凜冽之氣下,卻是傷在他受激而生的熾烈青龍之氣。這猶如爆裂的真力擊中他的正面,他心脈俱損!
瞿安首先看的人,是凌厲。
你原來——早已知道了。他竟微微笑了,語聲平靜得像要睡去。
我早知道。凌厲不知道手應該往哪裡放。竟難過得說不出別的話。
別說話。療傷要緊。瞿安。說話的是朱雀——他竟沒多看一眼旁人,雙手按住瞿安脈門,檢查他的傷勢。
他……他怎麼樣?凌厲也顧不得什麼,便問朱雀。
朱雀抬頭看了他一眼。他是你兒子?他仍是在與瞿安說話,雖詫異萬分,口氣仍是儘量輕冷。…
瞿安卻沒在看他。他還是看著凌厲。
我原本——想到死都不認你的,誰知道……被你先叫出來了。他自嘲地道。我……我說不出……是高興還是……難過……
拓跋孤上前兩步,矮身下來。我不是有意傷你。他開口說道。不過——你為何要幫我?你該和你弟弟一樣恨透了我們拓跋家才是。
你在……說什麼?瞿安似乎不明白。啞然開口。
拓跋孤,現在沒有時間聽你說話,請你改天再來罷!朱雀已準備負起瞿安。
你裝也沒有用。拓跋孤仍在追問瞿安。你早已知道你就是單疾泉。只不過你這樣做,究竟為什麼?
瞿安似乎已累得說不出話,只閉上眼,道,你認錯人了。
眼見朱雀便要帶瞿安往裡走,拓跋孤卻一伸手,道,朱雀神君。這是我們青龍教的人,何況也是傷在我的手上。人就讓我帶走吧!
這筆賬我尚未與你算,你敢向我要人?朱雀神君抬起頭來,那怨恨極深的目光竟連拓跋孤看了都一冷。那一邊凌厲也去攔朱雀,道,青龍心法中有救這樣重傷的辦法,還是讓我們來吧。
凌厲,先不必說了。拓跋孤已發號施令。他語聲嚴峻,只因針法的時限已至,若再糾纏下去,一干人怕都難以離開此地了。我們先下山,改天再來要人。
那麼……我留在這裡。凌厲轉頭,語聲竟堅決得讓拓跋孤以為是錯覺。
那我也留下。身後蘇扶風聞聲道。
這個時候拓跋孤其實還有別的選擇——他頓悟青龍心法第七層,自信如今已能一舉擊敗朱雀——只是無意中重傷了瞿安,心下倒有些過意不去,更何況——他實在也想不透,朱雀究竟有幾條性命?如果他一直不死,又如何?
凌厲要留下,他心下微怒,但也覺在情理之中;蘇扶風要留下,他知道她決意與凌厲在一起,似也無可指責。問題在於,縱然朱雀不加害二人,他卻等於白送了對方兩人為質,自己此刻又可以帶走誰為質?那個半死不活的白霜麼?除了瞿安,又有誰能真正威脅到朱雀?瞿安若是青龍教的人,不帶走他,自己的顏面又何存?
便在他心中轉過這些念頭,蘇扶風向凌厲這邊飛掠,從他身邊一閃而過的時候,便在眾人都以為今夜的一切已結束,要過後再清算的時候,月夜的陰影里,沉寂的靜默里,忽然射出個箭一般的人影,像是巧借了蘇扶風那輕盈的一躍的掩飾,也飛速地、精準地——射向拓跋孤。手中的是柄單刀,不偏不倚,扎向拓跋孤後心。
「卜」的一聲,拓跋孤未虞有此,刀刃已入肉。眾人「啊」地齊聲驚呼,只見拓跋孤人影如受重力一推,微微傾斜,堪堪閃過的蘇扶風聞聲回頭,驚怒之下,手中銀鏈擊向這人面門。
月光之下只見這偷襲之人竟早已渾身是血,面色蒼白得活似地獄鬼魅,甚至對於蘇扶風那分明會致命的一擊,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