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劍 二七七_頁2
暗暗尋了個藉口。
所以朱雀便發現拓跋孤的招式忽然像變了一種樣子,無窮無盡的熾熱的掌力和疾風勁雨般的剛刃,突然變成了溫柔得要容納一切的懷抱。他驚異地發現自己發出的凜冽氣息盡皆被吸了過去,暗道一聲不好,只覺一股洶湧之力反撲了出來,忙凝神相抗,卻哪裡抗得過拓跋孤吸去了他自己之力與他原本的青龍掌力齊出。他身形百忙中一閃,避開了正面之擊。
這一招倒好用。拓跋孤心下道。不過,若不小心些,吸過來也是死。
朱雀雖側身避開了,身體仍受了些力。他輕飄飄向後一墜,消去了幾分,落地式有幾分氣血翻騰。
青龍心法的怪招倒多。他心裡說著,又欺身而上。慕容荇與顧世忠都各自退開了中間,兩人這一交上手,又是無人敢近。
但這一回兩人都已不似一開始般心情平靜了,拓跋孤固然是知道唯有早點解決對手方能令得眾人下山;朱雀也覺自己身邊竟無得力之人在側,心中極是不悅——儘管這不悅也可能是對自己。
他本就是身形極快之人,這一次兩人竟更快。朱雀顯見要快到令拓跋孤沒有餘裕再用那吸力反擊之怪招。蘇扶風看得已有些頭暈,下意識抓緊了凌厲的衣服。
那個朱雀神君,看來全不知這「蓄」字訣底細。凌厲卻道。他只以為動作快了。不以力對力。便不會被借力打力。卻不知道其實「快」也是可以被借的。
蘇扶風「咦」了一聲。借「快」麼?借了以後——可以更「快」麼?
也許這根本不該叫做「借」,該叫做……
他還沒想好該叫做什麼,只聽長長「哧」的一聲響,兩股氣力又已粘在了一道。
這下朱雀逃不掉了吧。凌厲道。他氣力已被吸住,教主勁力一吐,他便要正面受力。
有何遺言?只見拓跋孤居高臨下地看了朱雀一眼。
朱雀竟仍是冷冷一笑。等你能殺得了我再說。
拓跋孤輕輕一哼。沒時間與你廢話。他勁力向外一推,同前次一樣,巨大的力量向朱雀卷到。後者的「第二條性命」,就此落下地來。
拓跋孤微微鬆了口氣,似是因為用力太猛,渾身肌肉一時間盡如火燎般疼痛。他看了傾頹的朱雀一眼,抬頭去找慕容荇,後者卻已躲得遠了,竟未見人影。
凌厲,扶風,你們兩個跟我留一下——餘人馬上下山。他回頭,命令眾人。…
這一回頭間。眾人還未及應或不應,陡然間一股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寒冰之氣。似生非生的恐懼之意,只一剎那便從他腳心升到了頭頂——拓跋孤第一次感覺到頭皮發麻,渾身寒毛竟已豎起——是的,死亡的面孔,他清楚地感覺到了——背後,最接近死亡的那股力量。
除了他,眾人還遠在那一個坡頭。沒有人知道。
——退開,馬上退開!!
喊話的聲音,是從裡邊傳出來的。說第一個字的時候,這個聲音還在冰川極深之處;到最後一個「開」字的時候,聲音竟已到了極近之處,可以想見他是以一種什麼樣的急迫與什麼樣的速度在奔跑。
但——他是誰?冰川里為什麼會有人要來提醒他拓跋孤?
他來不及想了,因為,寒氣已發。那六個字也只能讓原來一無所知的眾人心膽皆顫地再次看著這個殘酷的比武之場——看見那個分明應已死去二次的朱雀——第三次站在那裡,而站起來的瞬間,與前一次一樣,迸發出任何血肉之軀都會輕易被摧毀的凜冽寒氣——而不同的是,這一次拓跋孤沒有退開。因為他料不到。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就算再避,也已避不開。他只來得及下意識地轉回了身去,以正面迎接那巨大的力量——他是不是也會像白霜一樣,瞬間被撕裂?
不。不是。他不是白霜。他是拓跋孤。
他轉身的一剎那,口中發出一聲龍吟般的長嘯。青龍心法第七層中記載過這種迸髮式的力量,只是他始終未能突破領會,所以前次他看見朱雀「重生」之時的那股瞬間四射的寒氣,竟是有些嫉妒。然而,便在此刻,在他身體受到劇烈激盪的這一瞬間,隨著這龍吟之聲激盪而出的,卻是他身體裡某種熾熱的力量——與那嚴寒之意正面相撞,只激起「砰」的一聲巨響。他後退了兩步,身體裡也是「砰」的一聲巨響。
閉穴之力竟已打破,身體穴道盡數解開!而那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