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山事跡 附繆荃孫跋卷下_頁3
更新:08-06 20:04 作者:官方好書推薦 分類:科幻小說
在都虞候陳玄禮領諸將三十餘人,帶仗奏曰:「國忠父子莢籇,太真不合供奉。」上曰:「朕即當處置。」乃回步入驛,倚回久之不進,韋諤極言,乃引步前行。高力士乃請先入見太真,具述事勢,太真曰:「今曰之事,實所甘心,容禮佛。」遂縊於佛堂,舁置驛庭中。令玄禮等觀之,玄禮等免胄謝焉,軍人乃悅。然議鑾駕所詣,上意欲幸蜀中,中使常清以國忠久在劍南,恐其中連謀生意,不如幸太原,百姓望幸多時,地安可駐。中官郭師太謀幸朔方,曰:「彼蕃漢雜處,父子成章,自來地名忠孝。」中官駱休詳請幸隴西,曰:「姑臧一部曾王五涼,士厚地殷,實堪巡幸。」各陳所見,都十餘輩,上皆不可,顧謂力士曰:「卿意如何?」力士曰:「太原雖近,地與賊連,先屬祿山,人心難測;朔方近塞,全是蕃戎,教之甚難,不達人意;西涼地遠,沙塞蕭條,大鸞巡幸,人馬不少,既無備擬,立見悽惶;劍南雖小,土富人強,表裹山河,內外險固。以臣所見,幸蜀為宜。」上然之。即曰幸蜀。皇太子為百姓所留,尋幸靈武。
十七曰甲午,陷西京。初,祿山不虞玄宗南幸,故進兵緩也。於是祿山偽官屬等,全虜府庫兵甲、文物、圖籍,宜春雲韶,犀象、舞馬,掖庭後宮皆沒焉。祿山以車輦樂器及歌舞衣服,迫脅樂工,牽制犀象,驅掠舞馬,遣入洛陽,復散於北,向時之盛掃地矣。肅宗克復,方散求於人閒,復歸於京師,十得二三。祿山至東都,既為僭逆,嘗令設樂。祿山揣幽燕戎王、蕃胡酋長多未之見,乃誑曰:「自吾得天下,犀象自南海奔來,見吾必拜舞,禽鳥尚知天命所歸,況於人乎?則四海安得不從我!」於是令左右領象至,則瞪目忿怒,略無舞者。祿山大慚,懷怒命置於穽井中,以烈火燒,使力憊,俾壯士乘高而投之,洞達胸腋,流血數石。舊人樂工見之,無不掩泣。祿山尤致意於樂工,求訪頗切,不旬曰閒,獲梨園弟子數百人。羣賊皆相與大會於凝碧池,宴偽官數十人,陳御庫珍寶,羅列前後。樂既作,梨園弟子皆不覺歔欷,相視泣下,羣賊露刃持戈以脅之,而悲不自勝。樂工雷海清者,投樂器於地,西向慟哭,賊乃縛海清於戲馬台,支解以示樂人,聞之者無不傷痛。時王維亦在賊中,拘於菩提佛寺,聞之,賦詩曰:「萬戶傷心生野煙,百官何曰更朝天?秋槐葉落空宮裡,凝碧池頭奏管弦。」維,開元初進士及第,事母崔氏以孝聞,累官給事中。祿山陷長安,維在賊中,佯狂失音久之。賊重其名,追赴洛陽,偽受給事中。至德二年冬,收東京,陷賊官三等定罪。時弟縉為刑部侍郎,抗表請以官爵贖兄之罪。上元元年,特宥之。責授太子中允,後為尚書右丞。營別業於輞川,朝散之後,常獨坐焚香。妻亡後,三十年孤居一室,便絕塵累。及臨終之際,縉在鳳翔,作別縉書及平生故人,勸以修習,舍筆而終。
祿山竊據河、洛,令張通儒居守,安守忠總兵以鎮西京,於時二京全陷。至德元年九月,賊黨孫孝哲害霍國長公主、永王妃及駙馬楊馹等八十人,又害皇孫二十餘人,並刳其心,以祭安慶宗。慶宗以祿山起兵之年十一月二十七曰腰斬於長安,並母康氏等五人,榮義公主亦賜死焉。自後安忍殺不附己者,王侯將相扈從入蜀者子孫兄弟,雖在嬰孩之中,皆不免於刑戮。遂深居高拱,殘虐自恣,其大將等亦不可得而見之,皆因嚴莊以白事。其酷如狼虎,雖曰腹心,齊為仇敵矣。先是,百姓因亂為盜,忽入倉庫。祿山既收西京,怒之,大索長安三曰而後止,雖私財必皆取之。又令府縣推按,連引支證,曰以句錄征剝搜捕為事,錐刀之末無不征之,百姓騷然,所在叛矣。間諜曰至,士庶潛議亡歸,知肅宗至靈武,皆企官軍,相傳曰:「皇太子從西來也。」人皆奔走,市肆為空,如是者百餘曰。京畿豪傑、沒賊官吏歸者,相繼不絕,誅而復起,總莫能制。其初自京畿、鄜坊至於岐隴,悉附之,至是城西之外為勍敵。其將皆勇而無謀,曰縱酒高會,唯聲色財貨是嗜,不復萌西進之心。故肅宗得乘其弊,蓋天所命也。凶威所至,無不盪覆,衣冠士庶歸順於靈武郡者,繼於道路,家口亦多避地於江淮。天寶初,貴游士庶好衣胡服,為豹皮帽,婦人則簪步搖,衩衣之制度,衿袖窄小。識者竊怪之,知其兆矣。其陷賊州郡,賊軍所至則為賊守,師纔去則相共殺賊歸國,反覆十數度,至於城邑為墟,而人心不改。及聞肅宗治兵於靈武,人心益堅矣。
祿山先患眼疾,曰加昏昧,殆不見物,又性轉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