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食發家之「面面俱到」 第60章「霧皮」越南春卷
餅卷,由一張皮子卷著裡頭各色的餡兒。多數時候,人們先見皮子再見餡,全因那層皮子不透明。世界各地都有餅卷,花樣繁多,其中,當然也有皮子透明的餅卷。
那樣的皮,是叫人一瞧就能既見外皮又見內餡,清爽色鮮的食材被包裹其中,叫人總想在不是很餓的時候也來上那麼一份。只因那皮子輕薄似是不會占肚子,而裡頭的餡料都選的是色澤絢麗的,被包裹在一處,便盡顯繽紛,誘得人為其食指動。這「色香味」,「色」字當先。單就「有色」這一點,也足以叫人口中生津。
法國的牛凍春,越南生春卷,貴陽的絲娃娃都走的這個路線。
嚴妍太熟悉這樣的餅卷了,可還真不是因為她多愛吃這種透明皮子的餅卷,也不是因為以前她爸爸那茶點酒樓裡頭在賣這類餅卷。而是由於她媽媽讓她減肥,說是什麼不能吃太多澱粉。這下可好,全是吃裡頭的菜了,外頭那一層又透又薄的皮子,就變成了她唯一可吃的主食。一個卷吃完,也就代表她一頓飯吃完了。
憶想當年,她還真是不太中意這種食物,光看著就能覺得更加地餓。她過去還不止一次幻想過要是那一層薄如紙的透明皮子能變得再實在些,能不要那麼地透明,該是多好。
要是能變成山東煎餅那種雜糧皮,或是浙江食餅筒的白麵皮,又或是土耳其卷在外面的那種烤餅皮,那該多好。再不濟,來個肯德基裡頭那個變了調、變了味的墨西哥雞肉卷也行啊。那些個多實在,可她倒好,她家裡人圍一桌吃飯,每人一餐的主食是一碗飯,她呢,一張a5紙那麼大的薄透米紙就要把她給打發了。
所以她也是無奈,多數時候為了不讓自己難受也不讓家裡人難受,她都是自己在廚房裡燙了皮子、配了料,吃完就算完事兒了。
現在在這裡,她好似也沒有那麼飢餓了,食慾正常。這麼的,一想到那一種透明皮子的卷餅,倒也沒有什麼負面情緒。
只是,仍會在心中設想著,不如就讓當年的「夢想」成真吧。當時多想讓那透明皮子變得實在點,可當時媽媽不許,現如今,也用不著減肥了,那不如就叫那透明皮子變得不那麼透明吧。變成「霧皮」,像毛玻璃般地朦朧,或是像老式藝術照進行柔焦處理過一般地霧朦朦。
在這一季,來這麼一道精緻的食物,好似,能讓人邊吃邊體會浪漫。
時值仲夏,農曆五月。也不知為何,古今中外的人都愛給它附上一層奇幻的色彩。
不論是宋人還是遼人都稱其為「惡月」,不知是因為這時節開始由地表向上蒸騰熱氣了,擾人心神,不得沉靜;還是因為枝上偶有鳴蟬聲亂耳,叫人煩懨。
不論是莎士比亞描繪的《仲夏夜之夢》中的奇幻與喜色浪漫,還是愛德華的那幅《仲夏夜》油畫中的灰暗與夜色迷離,仿佛這個月,在人眼裡不論是喜氣還是悲情,它總能給人一種很幻境的感覺。就算是喜,它也是幻境中的喜,即便是悲,它也是幻境中的悲。
那來一份「霧皮越南生春卷」吧,應一下這景,也解一下鬱結。客官們如咬開那層霧皮,見著的可是活色生鮮的芫菜、豆芽還有煮好的粉橙粉橙的斑節蝦仁等等。有紅有綠又有白,再配上她用茱萸制的本就帶有微酸的辣椒醬,清口,醒口,也爽口。似乎就沒有比這一道更適合這個時令的膳品了。
這越南春卷會透明,該是因為那張皮子是純米制的皮。要叫它變得霧氣起來,就得加白麵粉。三分的面融入七分的厚米漿,加沸水。邊徐徐加這滾燙的水,邊用筷子急速攪動,最後變成一個水潤稀薄的融合了米漿的燙麵糰子。表面一點兒也不光滑,粘在手上就下不來。起了灶,平底鐵鍋,保持中高火。一個糰子往平鐵鍋上一壓揉,很快一張霧蒙蒙的春卷皮就成了形,須臾間,邊就翹了,一揭,整張就下來了。就這麼一壓一張、一壓一張,變冷後回韌。
嚴妍給它改了名,叫它「霧皮仲夏卷」。其實,這個名是個很矯揉造作的名字,極為違背她之前的風格。之前,像是什麼「綠面」、「黃饃」那種起名方法仿佛一去不返了。
起個膳品名不再走簡單、直接、明了的路線了,這不曉得是因為她們家做起了酒樓,什麼東西都得上檔次,還是因為她心中已開始有某些只有女人才有的陰柔屬性在微微蕩漾起來了?
可她在心裡頭也是有解釋的,她覺著這還是很簡單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