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格外悽厲。

    她咳嗽了一聲，吐出一口血來，雙手撐在地上，尖銳的碎石將她的手硌得生疼，她臉上卻並無痛色，反而越發的冷厲。只是因為她低著頭，所以楊溯幾人並未看到，她墨玉一般的眸子裡，逐漸生出的瘋狂的戰意。

    楊溯像是有一塊巨石壓在胸口，沉悶的幾乎讓他說不出話來。實際上，這個時候他已經沒什麼力氣說話了。

    只是看著鳳長悅蒼白如雪的臉色，和嘴角鮮艷的血跡，擔憂焦慮，甚至開始痛恨自己的無能。

    鳳長悅再次站起來，抬眼，眸色冷厲。

    在他們身前的，是一道半透明的身影。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身材消瘦，臉上蓄著鬍子，周身氣勢十分強悍，他閉著眼睛，只是站在那裡，便讓鳳長悅感到無形的壓力。

    她很熟悉這種感覺，那是來自於強者的絕對威壓。

    在她站起來的時候，那中年男人緩緩收回手。

    方才，他不過是伸出了一隻手，便將鳳長悅狠狠推出。

    那男人雖然只是半透明，卻並不是靈魂體，而且擁有著極強的實力。

    即便是在蒼離身上，她也未曾感受到這樣的氣勢。

    但是她不得不戰。

    楊溯先前已經調動靈力，即便身體還未養好，卻已經恢復到了三星靈宗的水平，可是在這樣的對手之前，卻幾乎沒有反抗能力。

    之前熊五為他受了一下，便徹底昏迷了過去，可見其中威力。

    那人一句話也不說，從鳳長悅進來，便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開始將她作為自己的主要攻打對象。雖然他並未挪動腳步，卻已經將鳳長悅完全壓制。

    但是這個人，有些奇怪的是，自始至終，他的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

    甚至，連他的攻擊，都像是感受到自己的領土受到侵犯之後，下意識的動作。

    但是那張臉上，一直都沒有什麼波動。

    鳳長悅抹去唇邊的血，再次調整氣息，準備迎戰。

    「喂，難道你真的還要打下去嗎？」

    帶著幾分妖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滄月在角落裡，抱臂看著，神色慵懶。

    鳳長悅並未回頭看他，只是拿出了一顆丹藥吞服，補充靈力。

    滄月的眉頭擰了下，而後又迅速舒展開來，只是那雙透徹惑人的紫眸之中，似有冷光划過。

    「你這女人，倒真是不怕死。這幾個人和你有什麼關係，要你這樣對待？拼上自己的性命？這人你是絕對打不過的。若是你現在開口，我可以帶你離開。若是你堅持，那…。我可真是有些捨不得看見你死在這裡呢…。」

    說著，他臉上浮現淡淡的惋惜，似乎十分為難。

    鳳長悅還是沒有理他。

    滄月勾唇冷冷一笑。

    楊溯見此，心中卻是忽然閃過了一個想法。

    這個神秘的少年，神秘莫測，雖然不一定可以打得過面前這人，但是看他這語氣，卻像是有把握將鳳長悅帶出去…。

    他艱難的咽下喉間的甜腥，而後看向那少年，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中，他也依然閒散妖嬈，眉目之間的懶散，任誰都看的出來。可見他是真的有辦法。

    顧不得去想為什麼那半透明的強者沒有去攻擊滄月，楊溯便低低開了口——

    「長悅…你…你走吧……」

    他這條命，原本就是撿來的，他死了，不過是埋骨沙漠，這世上也不會有人記得，更加不會有人為此驚怒憂傷。

    而她不同。

    她還這麼年輕，天賦這麼好，單是煉藥天賦，都比他見過的任何的所謂天才都強，包括她的母親。她不能折損在這裡。

    鳳長悅這一次，終於扭臉看了他一眼。

    「調息靈力。你強行動用靈力，若是再繼續，日後就別想再恢復了。」

    楊溯一愣，隨即苦笑。

    他怎麼會以為，她會聽他的勸？

    本來，她就是為了他而留下來戰鬥的不是嗎？

    他心中萬分愧疚，胸口悶悶的，眼眶卻忽然一熱。

    他不再開口。

    鳳長悅回頭，這一次，小白也跳了出來，在她的肩膀上，有些心疼的蹭了蹭她的臉頰。

    「主人，你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