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妖有些猶豫。

    「開過去。」

    陳凡知道孫小妖肯定害怕那東西是真的，怕他一腳把他們踩死。

    孫小妖喉嚨里咕嚕一聲，緩緩地開車過去。

    車子過去了，從那黑影的胯下過去了，一直到車子過去了，也沒有發生什麼。

    陳凡悄悄地舒了一口氣，回頭看，不回頭還好，一回頭正看見車廂後面的擋風玻璃上趴著一個人！

    那是一張齜牙咧嘴的臉，青面獠牙，有如惡鬼。

    陳凡看看他，面無表情地轉頭回來，他氣定神閒，不動聲色地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呲啦一下扯開，折成一把紙做的寶劍，隨後拿出一隻看起來像是圓珠筆筆尖卻是狼嚎的小毛筆刷刷點點地在上面畫了一串符號，再一吹！

    「咻！」

    金光一閃，紙劍變得堅挺起來，他雙手結印把紙劍放在虎口處，默念了兩句口訣之後往往身後一甩。

    「砰！」

    一聲悶響。

    「別看！」

    看孫小妖要回頭，陳凡呵斥。

    車子揚長而去，一道惡鬼形狀的紙人翻落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把紙劍，紙還是紙張，除了上面有些特別的符號之外，看不出任何不同的地方。

    噠噠噠。

    一雙小皮靴走過來，低頭把紙人撿了起來，翻來覆去地看了看以後，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她兩個手指捏著紙人，忽地一下，紙人蜷縮著被點燃了。

    紙人落地，迅速地化為灰燼。

    「老大，剛才那個是什麼玩意兒啊？」

    孫小妖嚇得不輕，直等進了市區才仗著膽子問陳凡。

    「是障眼法，沒事兒。」

    陳凡說完，佯作無事地笑了笑，他拉門下去，把折好了的三把紙劍交給孫小妖，「你回去以後，找三個碗，倒扣著，但凡是家裡有窗戶有門的房間都放一個，這個東西放在碗底上，別問我這是幹什麼的，照做就是了。」

    「好。」

    孫小妖趕緊點頭。

    陳凡下車。

    又囑咐孫小妖幾句之後開門上樓，家裡鋪著地毯得樓梯上，陳凡在樓梯口脫了鞋，放在鞋架上，轉身上樓，發現仙兒哥正在狹窄得樓梯上打滾兒，懶洋洋的。

    他苦笑一下，從小傢伙的身邊繞過去，幾乎一錯身的功夫，仙兒哥忽然揮出爪子奔著陳凡身後的影子猛拍一爪子，這一下，竟把陳凡的影子拉住了！

    準確地說，是從陳凡的影子裡按住了一塊黑斑！

    黑斑一出來，便迅速逃竄，仙兒哥一下彈起來，嗖嗖嗖地跑起來，左扭右扭動作奇快！

    陳凡扶著樓梯回頭看看，不由得暗自心驚，可他什麼都沒說，想了想之後快步上樓了。

    「姐，家裡還有柚子葉嗎？」

    陳凡直接衝進不常用的小浴室，對小姐姐大喊。

    「有啊，怎麼了？」

    小姐姐挺納悶兒。

    「給我拿一點來，快。」

    陳凡放了水，急匆匆地脫了衣服搓著身子。

    「小蠻，去給你主人拿點兒柚子葉來，地下室的窗台上放著呢，都是乾的。」

    「哦。」

    小蠻屁顛兒屁顛兒地下樓了，又屁顛屁顛兒地給陳凡遞了下去。

    陳凡拿著幹了的柚子葉搓著身子，浴室裡頭簌簌響。

    「主人，你沒事吧。」

    小蠻還頭一次看陳凡這樣，有點擔心地問。

    「沒事，回去玩兒你自己的。」

    陳凡嘴上說得輕鬆，這手卻一直沒停下。

    ——割——

    dl市某商務會館，一個房間裡，點著一隻幽暗的紙等，美惠子跪坐在地上，穿著和服，一張標準的瓜子臉對著面前的液晶顯示屏，低頭行禮，「老師，我好像找到了您一直在尋找的那件東西。」

    「什麼東西？」

    畫面後面，一個穿著黑斗篷戴面具的男人用沙啞得像是鐵鍬摩擦水泥的聲音緩緩地問，他手裡拿著一隻菊花，正自顧自地反覆翻看。

    「我看看了，神社圖譜上的那把黑色的劍。」

    美惠子說著，微微頷首，「他現在就在那個叫陳凡的男人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