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說過，那段時間每天來送雲恩，光是看著她們樓道的燈亮起再熄滅，心裡都會跟著一顫一顫。

    剛剛他看完了孟筱爬五樓，當時腦袋裡竟然什麼也沒想，不覺得急躁，也不是很擔心，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到家了。

    再次等紅綠燈時，梁辰回過身，看著孟筱剛剛坐的位置。

    愣了半天后，打開手機，他的手機里有孟筱在蘇梅島游泳的視頻，她很美很靈活，在水裡宛若美人魚。

    直到後車催促的喇叭聲響起，梁辰才繼續發車，但腦袋裡亂鬨鬨的，臉上也莫名其妙發燙，他這是怎麼了？

    他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於是遠在巴黎的江凜，接到了電話。

    夜深時，雲恩做完家務，準備去工作室幹活，這幾天江凜忙時裝周，他們能通話的時間不多，今天就有慶功會什麼的，所以雲恩不接到消息，是不打算去打擾他的。

    但是江凜打來了電話，所幸不是視頻電話，不然雲恩都來不及遮住臉上的烏青塊。

    她說了峰會的事，說遇見外婆的事，江凜說了今天的發布會等等，足足聊了大半個鐘頭後，江凜才道：「梁辰叫我提醒你，淤青不好好處理，會留下色素沉澱。」

    雲恩心裡罵梁辰那個叛徒，嘴上還強撐著：「什麼啊？」

    江凜問：「疼嗎？」

    雲恩立刻軟下來：「疼的，不過很開心，我今天也打了她媽媽，我真的恨死她了。而且孟筱的爸爸死了，筱筱不用再負擔醫療費，連老天爺都幫她。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我真的沒詛咒過誰去死，結果我天天盼著她爸爸死掉，真的，天天都會詛咒一遍，盼著老天爺不要再折磨筱筱。」

    她絮絮叨叨說了一大車子的話，也不顧江凜是不是生氣，自己把想說的都說了，心裡那叫一個痛快。

    在這麼痛快的時間，可以把心裡的情緒分享出去，並且不論是在電話那頭，還是當面在一起時，江凜都會安靜地聆聽。

    江先生很平靜，沒有生氣也沒有激動，更不會著急地叮囑雲恩這個那個要小心，最後只是溫和地說：「很晚了，睡覺去，今天不許加班了。」

    雲恩答應：「我曉得。」

    江凜問：「會聽話嗎？」

    雲恩想了想：「那你哄我睡嗎？」

    江凜說：「去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