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虎這幾天完全成了韓梅的司機。每天上班送，下班接。

    剛把韓梅送回家，韓梅下車前賞他一個香吻，就回家給他準備晚飯去了。臨下車前還囑咐他，讓馬小虎早點回家，別太累了。

    今天的活兒似乎不太好干，逛了半天才拉到一個人。這人年齡不大，看著和馬小虎歲數相仿。一上車，就告訴馬小虎自己要去鄉下。馬小虎見時間有些晚，本不想去。但年輕人說自己著急，可以多加點錢。馬小虎這才動心。

    馬小虎自己也覺得好笑，以前成千上萬的花錢也不覺得心疼，但現在卻為多賺幾十塊錢而沾沾自喜。不過他還是喜歡這種自己賺錢的感覺，心裡踏實。

    車一下道，開始在鄉間的公路上顛簸。拐了幾道彎後，年輕人讓馬小虎把車停在一個村子的路口。馬小虎這才發現，這村子就是劉三表哥家。

    還沒來得及細想，馬小虎忽然見從旁邊的路口出來二十餘人。把出租車圍在中間。

    馬小虎一愣，一下明白怎麼回事。旁邊的年輕人趁馬小虎愣神的機會，一下把車鑰匙拔了下去。打開車門，跑了下去。

    劉三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敲了敲車窗，

    「虎哥，好久不見了，下來聊聊吧……」

    馬小虎知道今天恐怕是躲不過去了，下了車，緊緊盯著劉三，

    「劉三，你廢這麼大的勁就是為了找我？」

    劉三冷笑下，

    「對啊，我這是給虎哥捧捧場，虎哥都開出租了，我能不讓他們坐回你的車嗎？」

    馬小虎不屑的冷哼一聲，

    「說吧，你什麼意思？」

    馬小虎盯著劉三，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畏懼。

    「虎哥，你們怎麼對我的，我今天就怎麼還回來……」

    劉三還沒說完，馬小虎忽然一個前沖，一拳打到劉三的臉上。馬小虎知道今天是躲不過去了，他才決定先下手為強。劉三沒想到馬小虎居然敢先動手，他下意識的向後退，但已經晚了，馬小虎的拳頭狠狠的打在劉三的眼眶上。

    劉三打架的水平本來就一般，加上馬小虎突然出拳，就這一下劉三就被打倒在地。

    「草你媽的，你還敢動手……」

    馬小虎一回頭，就見磚頭朝他沖了過來。而劉三的表哥也衝著眾人喊，

    「都他媽等什麼呢？干他……」

    旁邊的人一擁而上。馬小虎抓住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人，朝人群一甩。立刻低身抓住地上的劉三。

    馬小虎的想法很簡單，以一敵眾，想要突圍恐怕不太可能，況且對方手裡還拿著棒子。他就準備狠狠的對付一個，你打我，我也不讓你好過。

    馬小虎卡住劉三的脖子，碗大的拳頭一拳拳朝劉三的臉上砸去。劉三兩手緊緊的抓著馬小虎的手腕，臉憋的通紅。一點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馬小虎的身後已經門戶大開，各種拳腳像雨點一樣砸了過來。但馬小虎不管不顧，就是一拳拳的打著劉三。

    磚頭見打了半天，馬小虎還是掐著劉三不放。他就接過身邊人的棒子，衝著馬小虎的腦袋就是一棒子，馬小虎感覺腦袋忽悠一下，晃晃蕩盪的險些倒下。

    但他還是堅持著，兩手死死的掐著劉三。劉三此時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兩眼直勾勾的，嘴也半張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劉三的表哥見磚頭一棒子下去，馬小虎還是掐著劉三不放。他拿著棒子又衝著馬小虎的腦袋上去了。他這下力度極大，手起棒落，就見馬小虎的頭上開始流出鮮紅的血。因為是冬天，血剛流出不一會兒，就慢慢凝固上了。

    這一棒子下來，馬小虎就感覺整個眼前一黑，兩手不由的鬆開。人一側歪，倒在了地上。

    劉三的脖子被鬆開，他開始大口的穿著粗氣，好半天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起來，就開始對著馬小虎的腦袋踹去，邊喘邊罵，

    「我操你媽，你不是牛b嗎？你不是大哥嗎？怎麼現在像個狗呢？起來啊，操你媽的，起來啊……」

    其他人打不到馬小虎，就開始砸車。就聽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大燈、風擋全都被砸碎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小虎漸漸失去知覺，眾人的拳打腳踢好像和自己無關一樣，打在身上，一點疼痛的感覺也沒有。

    劉三的表哥見差不多了，怕再打下去出了人命，就拉著劉三離開。劉三似乎還不解恨，他做了一件後來讓他後悔一生的事情。

    臨走時，劉三忽然朝著馬小虎的臉上吐了一口痰。馬小虎微微睜開眼睛，看了劉三一眼，又緩緩的閉上了。

    劉三似乎從來沒像今天這麼得意過，當年職高大哥，大名鼎鼎的馬小虎如今被自己踩在腳下。但劉三不懂一個道理，虎落平陽，雖被狗欺侮了。但老虎畢竟是老虎，他也只是打個盹而已。

    劉三可能忘了他們上學時曾學過的一篇課文，裡面有這樣的兩句話，「乳虎嘯谷，百獸震惶」。

    馬小虎這次住院，在兄弟間的效應不亞於一場地震。大家聚在病房，問怎麼回事。開始馬小虎還不說，奈何幾人輪番拷問，馬小虎就把實情說了出來。

    大家聽完，一個個氣憤填膺。尤其耗子，一聽劉三居然動了馬小虎，他恨不得立刻去生撕了劉三。

    但四眼卻一直沒吭聲。磚頭的參與讓他始料未及，如果他現在動了磚頭，那意味著就要和林啟的矛盾公開，這是他現在不想的。

    耗子見四眼不說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就看著四眼問，

    「四眼，你怎麼不說話？」

    四眼也不看耗子，他掏出一支煙自己點上，

    「說什麼啊？這事你們別管了，我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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