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邊嘟囔著一邊打量溫晴，目光在她臉上反覆掃描。溫晴低著頭閃躲，恨不能找個地方藏起來。

    「招什麼妓！女孩子家，少胡說。」宋景深踱出客臥，上半身裸著，下半身穿著西裝長褲——還是葬禮上的那條。

    溫晴看到那條褲子，猛然意識到他倆剛才有多離譜，頓時紅了臉，越過他躲進客臥。

    「女孩子怎麼了，實話還不興說了啊？」那女人一屁股坐進沙發，瞅著宋景深笑，「怎麼你臉色這麼臭，沒睡爽麼？按說不應該啊，人都讓你親成那樣了……」

    「你閉嘴！」宋景深喝道，轉頭瞄了屋裡那人一眼，那人卻輕輕關上了門。

    他皺了皺眉，耐著性子問來人：「你怎麼跑我這兒來了？回大宅了沒？」

    「葬禮都沒趕上，還去什麼大宅。我剛去墓園了，給奶奶送了束花兒，聊了會兒……現在除了你這兒，再沒地兒可去了。」

    「還走嗎？」

    「再說。」女人翹起二郎腿，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好容易回來一趟，總要順路見個人，見過再說。」

    「見顧懷遠吧？我勸你還是算了。」宋景深從沙發上隨手扒拉出一件t恤套上。

    女人瞅著他樂：「你什麼時候這麼不講究了？衣服洗了嗎就穿？真該有個女人管管你！不過，顧佳夠嗆管得了……」

    「什麼顧佳！」宋景深瞪她一眼，有點不放心，往客臥那邊看。

    門開了，推出一個大大的黑色旅行箱，後面跟著一瘸一拐的溫晴。她已經穿戴好了，臉也洗了，頭髮束得整整齊齊，只是臉上的紅腫難消。

    看到沙發上的兩個人齊齊看過來，溫晴有點尷尬，半天擠出一句「我走了」，就推著旅行箱向門口走去。

    她走路姿勢引起了女人的注意。「我的天，你也太猛了吧，給人腿都弄破了？」女人捂住嘴，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

    宋景深沒理她，起身幾步追到門口，低聲說：「她是我妹妹，你別誤會。」

    「沒什麼好誤會的。」溫晴拽著門把手，只想趕緊離開，「她別誤會就行。」

    宋景深失笑：「她有什麼好誤會的？」

    是啊，本就不是一個圈子的人，也就是看場笑話罷了，根本談不上誤會。

    溫晴想了想，說：「是沒什麼好誤會的，今天的事兒就當沒發生過吧，我不計較，你也……別折騰了。」

    「你不計較？」宋景深給氣笑了，「是誰才說了答應我……」

    「我那是想圖個了斷。」溫晴低頭抹了一把眼睛，輕聲說，「我錯了，我做不來這種彎彎繞的事，真的做不了……現在宋老夫人去世了，我小姨跟宋家沒什麼關係了，我跟你也不會再有交集……我們各走各的路吧，好不好？」說到後面，溫晴幾乎是在低聲下氣地求他了。

    宋景深盯著她，眼裡閃過一絲不甘，繼而是疑惑：「你對我就沒感覺？」

    溫晴別過頭，擰開門把手就欲往門外去。

    宋景深攔住她：「明明有感覺，為什麼不承認？」

    「沒有！」溫晴回頭直視他，眼裡一片澄澈，「也許有女人喜歡欲迎還拒，但我不是。另外，別拿強迫當情趣，我嫌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