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把母親送回家，然後送安然去上班。

    車行到半路，楊飛靠邊停了車，掏出一支煙，吸了起來。

    安然有些好奇，但以為楊飛菸癮犯了，停車吸根煙，也就沒有多問。

    楊飛說道：「安然，你是個好女人。」

    「嗯？」

    「誰能娶到你，一定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安然撲哧一笑：「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我不想說我配不上你這樣的話，但有件事，我不想隱瞞你。」

    「什麼事啊？」

    「我有女朋友了。」

    「我知道啊。」

    「呃？安然，你有男朋友了嗎？」

    「有了。」

    「不會還是我吧？」

    「當然是你啊，我又沒換過。」

    楊飛的腦子，一時間有些短路，良久才道：「你是不是誤會了？我說的女朋友，可不是你。」

    「我知道。」

    楊飛有些凌亂了。

    「我就是想說，」楊飛雖然想過許多的措詞，但臨到頭，還是覺得所有的詞語都是不管用的，於是直接說道，「我們以後不可能在一起。」

    「我們從來也沒在一起過啊。」

    「你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你不就是想說，你有女朋友了，以後不會跟我在一起？是這意思嗎？

    「是的。所以，我想讓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我沒在你身上浪費時間啊，我們都很少見面哩。」

    「……」

    楊飛真的無語了，頭一回感覺溝通是這麼的困難。

    難道是自己的表述有問題？

    還是她沒有完全理解自己的語意？

    「你對我媽太好了，好得讓我愧疚。而我給你的太少了。」

    「你說吳姨啊？我和吳姨很投緣的，真的，她很喜歡我，我也敬重她，就算是忘年交吧！怎麼了？你不會不歡迎我去你家吧？」

    「沒有，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那就好，我還以為，我對吳姨好，也會被你阻止呢！」

    「……」

    楊飛還是決定把事情一次性講清楚。

    「安然，你也該談個男朋友吧？談兩年也可以結婚了。」

    「我有啊。一直都有。」

    「我說的不是我這樣的男朋友，而是可以結婚的對象。」

    「你也是結婚的對象啊。難道你不結婚的嗎？」

    「可是，我結婚的對象，另有其人了。」

    「你不是還沒結婚嗎？結了再說。」

    「安然。」

    「嗯？」

    「我們不合適。」

    「你都沒試過，怎麼知道不合適？我爸和我媽剛在一起的時候，也說不合適，結果過了一輩子，連一句爭吵的話都沒有。」

    楊飛終於明白，這個星球上，還有安然這樣的人。

    你無法跟她講道理。

    她什麼道理都明白，也懂得。

    但你又無法說服她，服從你的道理。

    她把楊飛當男友，並又並不在乎楊飛在外面有女友。

    她為吳素英付出，無私的，不求回報的。

    就像她奮不顧身去救一個陌生人，並不期待這個陌生人的任何回報。

    她只是在為自己的理想、自己認定的目標而付出，義無返顧。

    楊飛道：「如果，最終，我和你，並沒有在一起。你會怎麼樣？」

    「不知道，我沒經歷過。」

    「就好比，你救了一個人，那個人卻拿刀捅了你。」

    「農夫與蛇？」

    「差不多就這樣吧。你會怎麼樣？」

    「我都被人捅死了，還能怎麼樣？我救他，他已經得救啊。他為什麼要殺我？那時，自有法律制裁他了。」

    楊飛再次無語了。

    他能說服最難對付的寶潔和聯合利華，卻無法和這個美麗的警花溝通。

    也不是不能溝通，而是他無法說服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