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大宋 第21章 眼見為實_頁2
,縣裡當第一時間報到州里,怎敢私自審理?卻不想臨穎縣,不只是案子審得糊塗,還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壓下,不向州里審明,真是亂得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罷了,明日查明杜家有沒有私自釀酒,再一一把官吏這幾日的作為記下來,回州城再理會。」
一眾隨從也笑,都覺得臨穎縣官吏做事,著實是不著邊際。其實這個年代,像臨穎縣這種亂糟糟的狀況並不少見,基層的人力有限,人員素質參差不齊,監管又不嚴,這才是常態。蘇舜欽恩蔭出仕,中進士之前官職低微,缺少主政一方的經歷,中進士之後升得又快,基層經驗少,才會覺得不可思議。
正在這裡忙碌的時候,隨從前來稟報,外面史縣令過來問安。
蘇舜欽連連搖頭,道:「說我無事,正要安歇,讓他回去吧。」
此次來臨穎,蘇舜欽最頭疼的就是如何處置史縣令。他年紀已經大了,年昏饋,誰有辦法?處理得重了,別人看了難免心寒,處理得輕了,又如法震懾。現在終於下定決心,還是早早讓他致仕,安心回家養老得好。史縣令本就是特奏名出身,官場上沒什麼前途,縣令就已經當到頂了。能夠致仕,恐怕就是他的終極追求,不如滿足了他。畢竟史縣令除了年老精力不足不管事,也沒有什麼大錯。
官場上的官員是分出身的,史縣令的出身,就決定了他的前途,當然混混日子就算了。
第二天天沒亮,鄧節級便就喚了許縣尉,一起到了牢房。
到了牢房外面,鄧節級道:「縣尉,通判官人是來查縣裡干犯酒禁的案子。杜舉人州里說得明明白白,他們並沒有私自釀酒。這種事情口說無憑,通判今日讓我們驗證一下。」
自昨天在這裡碰到了鄧節級,許縣尉便就加倍小心,聽了問道:「不知節級要如何驗證?」
「通判手令,讓我們兩個押著犯人,到官酒務去提兩百斤酒糟,回他們家裡濾酒。若是杜家真能從酒糟里濾出酒來,而沒有私釀,此案就不消說了,是你們縣裡馬虎,冤枉了好人。」
聽了這話,許縣尉的臉色就不由陰沉下來。這事情本來早就該徹查清楚,卻不想要等到通判來派人去做,縣裡官員失職是跑不掉的。想到這裡,許縣尉恨死了陳節級。只顧著去巴結吳家,卻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記了。如果杜家真沒有釀私酒,則一切都無從談起。
昨天換了牢房,縣裡找了個醫生給杜中宵上了藥,治了杖傷,今天便好了許多。笞刑是小杖,看起來打得皮開肉綻,實際不傷筋動骨。真正會留下暗傷的是大杖,陳節級沒下那種狠手。
看著一腐一拐的杜中宵,鄧節級道:「小官人身上的傷不礙事吧?通判事務繁忙,不能夠在縣裡久待,只好勞煩小官人,帶傷去做些事情。」
杜中宵拱手:「通判官人百忙之中,來為小民作主,豈敢不遵命!」
鄧節級點了點頭:「如此最好。依官人吩咐,今日去官酒務提兩百斤酒糟,小官人回家裡制酒。若真能從酒糟里濾出酒來,便就不是私釀,你們兩人即刻開釋回家。」
杜中宵和韓練急忙一起謝過。
杜中宵又道:「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我們著實沒有私釀。只是節級,我們開釋,當日誣告我們的吳小員外如何說?還有不問青紅皂白便抓人的陳節級,竟讓平民在他面前動用私刑!」
許縣尉的臉上掛不住,道:「小官人,只要證明你們沒有私釀,其餘事情通判官人自會處置。官家的事,都要講究法度,你回家安心等著就好。」
杜中宵見鄧節級面上似笑非笑,便不再囉嗦,重重點了點頭:「好,便依縣尉所說。」
這幾日被收了監,受了刑,讓杜中宵深刻認識了這個時代。萬事不要只看理論,還要看一看現實會如何。還有一點,讓他再次認識到了,豪門大戶和平民百姓之間的巨大差別。
權貴和平民,不管什麼年代,都好似活在兩個世界裡。只是前世杜中宵普普通通,對這些事情認識不深,到了這個世界,權貴更加肆無忌憚,才讓他深刻認識到了這一點。其實到了現在,杜中宵能夠感覺得出來,造成這一切後果的吳克久,一樣覺得冤枉得很。他所做的一切,在他眼裡都是理所應當,沒有半點破格的地方,怎麼就鬧到這步田地。一個普通百姓家的小娘子,長得花容月貌,不趁著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