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情悲痛的，有面無表情的，也有若無其事甚至談笑風生的。

    但現在這些她都不是很在意，她更好奇程允川的反應。

    江沐白看著跪坐在靈前的程允川，和周圍人都不一樣，他低垂的臉上似乎並沒有悲痛欲絕的表情。但周身的氣息卻讓江沐白莫名覺得絕望。

    好像一個活人生生被抽空抽乾了靈魂，向來意氣風發的年輕人，這時候身上卻一股垂暮老人的死氣。

    自己的死對他影響真的這麼大嗎？

    江沐白在圈內混了這麼多年自詡鐵石心腸的一個人，甚至都忍不住心軟想要承認自己的身份。

    可能是江沐白看的太過專注，程允川察覺到身後的目光，他起身朝這邊走過來。

    「你怎麼進來的？」

    江沐白拿出自己帶的手寫信：「憑這個。」

    程允川拿過手寫信看看，短暫的驚訝過後是懷疑：「你不是說自己只是私生粉嗎？怎麼還會和她有這麼好的交情？」

    江沐白心中尬住，但面上波瀾不驚：「私下裡被她發現之後沒為難我，我們還聊了起來，就成好朋友了。為了不被窺探隱私，我們都是手寫信來往。至於為什麼不為難我這個私生粉，她人好嘛」

    程允川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現在悲痛大於理智，也沒有細細思索這番漏洞百出的圓謊。

    程允川抬頭，把信交到江沐白手裡：「謝謝你能來看看她，能這麼有耐心地寫手寫信，她一定很喜歡你。」

    可不是嗎？江沐白心想，這個世界上還能有誰比自己更喜歡自己？

    但是，江沐白看著程允川看自己的眼神，怎麼有點不對勁？總覺得他仿佛在透過自己看另外一個人。

    江沐白心中冒出了一個可能，這個人，該不會是把自己當成自己替身了吧？不然這空蕩卻深情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熟人太多，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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