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壺好酒，趙敏嘗了嘗，尚可。

    隨著菜餚陸續上桌，左小右也和趙敏攀談起來。

    「左教主知道嗎？」趙敏捏著小酒杯，唇角帶笑：「中原六大派，除了武當，其他五大派都被我剿滅了。」

    左小右眼神微動，輕輕搖頭：「朝廷容不下明教可以理解，為何要滅五大派？」

    「本想嫁禍明教，中間卻出了差錯，乃至一步錯，步步錯，不得不為。」趙敏的內心是塞塞的，如果計劃順利，原本可以借著六大派攻打光明頂的機會，趁勢剿滅六大派和明教的核心力量。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中間出了左小右這樣的差錯，導致計劃失敗。為防止日後五大派那些人的報復，趙敏只能下令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雖然沒有說出詳細內容，左小右卻能猜到七八分。

    「人算不如天算。」左小右靜靜地道：「有些時候，命比什麼都重要。」

    「命？」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左小右和趙敏四目相對：「天道自有大勢，順勢而為，才能繁榮昌盛。」

    趙敏呵的輕笑，媚眼如絲：「左教主是借喻我大元日薄西山了嗎？」

    「趙姑娘在江湖行走數月，所聞所見，可有所感？」左小右淡淡的道。

    趙敏默然。

    一杯水酒灌入腹中，趙敏笑容苦澀：「無所謂，已經和我沒關係了。」

    左小右看著她，低聲道：「趙姑娘不必如此，你正值青春，還有大把時光可以享受，何必自尋煩惱。」

    「並非自尋煩惱。」趙敏目光朦朧：「只是不甘心。」

    「呵……」左小右輕笑：「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不甘又能如何？今有美酒佳肴，何不及時行樂？」

    趙敏目光恢復了幾分清明。灼灼的盯著他。左小右嘴角含笑，毫無迴避之意。

    「你好毒的心思。」趙敏冷笑：「消磨我的鬥志，讓我自暴自棄，無法再找明教的麻煩。左教主真是好手段。」

    左小右收斂笑容。淡淡的道：「趙姑娘言重了。說到底，趙姑娘也只是一介女流，蒙古皇帝就算再英明，也不會容忍一個女人身居高位。你也許能找明教一些麻煩，但明教只需派出一二高手。便能一勞永逸的殺掉趙姑娘，我又何需這些歹毒心思？」

    「呵……」趙敏嗤笑一聲：「左教主伶牙俐齒，小女子佩服。」

    左小右淡然一笑：「趙姑娘過獎。」

    誰誇你了！

    趙敏冷哼一聲，卻也揭過話題，隨口問道：「左教主來到大都，所為何事？也許趙敏可以幫襯一二。」

    「多謝趙姑娘。」左小右輕輕搖頭：「無甚大事，只是四處走走，看看罷了。」

    趙敏又是嗤笑一聲，瞥了眼嬌俏靚麗的小昭，道：「攜美而行。左教主還真是好興致。」

    「江山如此多嬌，正該多走走，多看看，以免留下遺憾。」

    「左教主這番話卻是有趣。」趙敏輕笑一聲：「的確，大好河山就在手中，可不能讓某些宵小偷了去。」

    「趙姑娘何必夾槍帶棒？」左小右放下茶杯，看著趙敏的眼睛，道：「趙姑娘，女人聰明是好事，但如果過於聰明。就會惹人厭煩了。」

    趙敏面色一變，隨即露出一個嫵媚的眼神：「左教主討厭我嗎？」

    「我喜歡聰明的女人。」左小右淡淡的道：「但不喜歡自以為是的女人。」

    趙敏眼神一黯：「看來左教主是討厭我了。」

    「你聰明，又自以為是。一半一半吧！」左小右站起來，抱拳拱手：「多謝趙姑娘款待。趙姑娘慢用。小昭，我們走。」

    「是，公子。」小昭乖巧的跟在左小右身後，離開了飯桌。

    「一半一半……」望著左小右離去的方向，趙敏眼神朦朧：「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有男人敢這麼說我。真是好大的膽子。」

    輕笑一聲，單手撫摸著臉頰：「卻也不討厭。」

    元朝本就有宵禁制度，如今天下大亂，朝廷對宵禁的管轄更加嚴格了。

    天方擦黑，大都便城門緊閉，開始驅趕那些在外遊蕩的人或歸家，或歸客棧。總之不能在外遊蕩，違者小心掉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