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步朝宅子內走去。

    花月立刻噤聲，乖乖地隨著炙羽。玄燭見狀也趕忙跟上。

    凌天居里除了炙羽與花月，還有一隻小鶴，化作人形如同人間七八歲的女童，也沒有名字。

    「你們都沒有名字，那炙羽平常都是怎麼叫你們的？」

    「為什麼要叫我們？」小鶴歪著頭一臉疑惑地反問道。

    「……」

    被她這麼一問，玄燭仿佛噎著了一般，半晌說不出話來。

    「那他若是有事喚你，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啊。」小鶴一本正經地回答。

    「……」玄燭發現這裡的所有人都無法交流。

    小鶴領著玄燭到了給她安排的住所。

    這是西邊一處單獨的小院落。院子裡有一株兩尺來粗的梨樹。繁密的枝葉被深秋染黃，幾乎遮蔽了小半個院落。

    樹枝上掛著黃澄澄的梨子，誘得玄燭吞了口口水。心裡盤算著何時來偷幾個梨嘗嘗。

    樹下有一張石塌，塌邊有座風爐。

    玄燭跟著小鶴進了屋子。

    這是座二層小樓，地下有酒窖。

    一層是個大廳，左側設有小塌。

    樓上是臥房和書房，書房的窗下也設有一張睡榻，窗外正對著院子裡的梨樹。臥房裡除了床榻、妝檯、桌椅和衣櫥外，還用屏風隔出一件小小的浴房，引了山中的溫泉下來，令整個屋子都暖暖的。

    二樓的兩間房都不大，但布置得很雅致。

    玄燭從小隨爹爹像凡人一樣活著，卻也沒享受過凡人的榮華富貴。住的都是茅草屋子，穿的都是粗布麻衣，吃的都是粗糧野菜。

    如今得了這麼個精緻的住處，不禁滿心歡喜。

    小鶴將衣櫥打開，裡面滿滿當當地擺放著女子的衣物。

    「本來這裡放的是個乾坤櫃，可惜你沒有修為，無法使用。只能給你臨時做了個柜子，只是這柜子實在裝不了什麼東西，你先湊合著用。過幾天我再幫你多做幾個……」

    「這是你剛剛做的？」玄燭訝異地問。

    「對呀，不止這個。這個小院也是剛剛建好的。」

    「啊？」玄燭崇拜地盯著小鶴。

    小鶴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院子可不是我建的，我才一百七十四歲，可沒那麼厲害。」

    玄燭回味過來，小鶴嘴中「厲害」的人，正是炙羽。

    小鶴將屋內的東西一一告知玄燭後便離開了。

    小鶴走後，玄燭立馬將自己扔到了床上，在柔軟的棉被上滾了好幾圈，這才停下。又側臥著，一手撐著腦袋，一手來回摸著鵝黃色繡著祥雲紋的錦緞背面，痴傻笑了半日。

    顛沛流離了三百年，玄燭第一次有了安定的感覺。

    想起這十年的約定，忽然覺得是不是短了點？若是能夠一直住在這兒，管個溫飽，多給他釀個幾十年，幾百年也不錯啊。總好過到外邊，被兩個臭道士追著跑吧。

    要不，她去找炙羽商量一下？

    想著想著，玄燭沉沉地睡去……

    夢裡，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

    血光刺進她的眼中，滿世界都是鮮血般的紅，空氣里充滿著腥甜的氣味。

    身後是那道士的笑聲，離她很近，仿佛只要他一伸手便能將她扯住。

    她很害怕，卻無能為力。只能拼盡全力地奔跑。

    腿早就麻木，鞋也早就不知道掉在什麼地方。

    她光著腳，踩到尖銳的石頭也忘了疼痛，只是麻木地、拼命地向前奔跑。

    可無論她怎麼努力，那個笑聲一隻緊緊地跟隨著她，未曾因為她的奔跑而遠離一絲一毫。

    巨大的恐懼包圍著她，越來越濃烈，一點一點吞噬者她。

    那個笑聲也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玄燭驚醒的時候，已經是黃昏。

    夕陽給玖淵谷度上了一層金色。恍惚間，幾百道瀑布如金沙流瀉，美不勝收。

    四周望了望，確定自己還在玖淵谷後，玄燭安下心來。摸了摸額頭，發現自己早已大汗淋漓。

    玄燭翻身起床，從衣櫃裡尋了一套藕色繡梨花的裙衫，沐浴更衣。

    將自己收拾乾淨後，玄燭感覺有些餓，這才想起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