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割昏曉 第九十六章 癢疾難愈
紅荼當天沒有再喊癢,但馬道英發現她的手還在脖子上不停地搔;第二天又不停地哭,馬道英一看,發現她脖子上的腫塊越來越大。便叫來正在織篾器的劉工匠說:孩子她爸,你還是帶紅荼到華郎中那裡看一看。我昨天用熱毛巾敷她脖子上的腫塊,一點效果也沒有。劉工匠有些不願意:你看我正在忙活,你帶她找華郎中看病不一樣?
可是看病要花錢。馬道英說出理由,這個家的經濟由你掌握,你不拿錢出來咋好給孩子看病?
劉工匠把紅荼脖子上的腫塊瞟了一眼,又過去織篾貨,皺著眉,說過兩天讓賣了篾貨攢了些錢,再去找華郎中。
這孩子的病不能等哦!你看她脖子上的腫塊比昨天都大。馬道英說這話時,見紅荼又在脖子上撓痒痒。
媽媽,我要去看病。紅荼又伸手拉著媽媽的手袖一邊推搡,一邊叫嚷。
見這情形,劉工匠停下手裡的活兒,站起來,看一眼才織就的還散發著篾香的籮筐,這是他準備上市賣而未賣的篾貨,他想多制些篾貨一起挑到大街上叫賣,可現在不多,他有了一種想法,就將這新織的籮筐挑起來,對馬道英說:把孩子交給我。
跟爸爸去。馬道英邊說邊揮手。
紅荼感覺爸爸一向對她不怎麼關愛,經常惡言惡語地呵斥她,那呵斥聲中明顯摻雜著重男輕女的味道,她甚至埋怨自己為什麼不是一個男孩?與哥哥一起出生,是一對龍鳳胎,為什麼哥哥夭折了,自己還活著?為什麼夭折的不是自己?哥哥夭折的事她年幼本來不知道,是愛顛嘴的姐姐翠英告訴她的,她知道後,遇事不如意,便產生了一些消極的念頭。
紅荼走到劉工匠身邊,劉工匠已經挑起那擔籮筐,走出門,沿著一條繩子一樣纏住山村的土路朝山外走去。走出山外有個口子,正對著另一個村莊。一幢幢土磚房屋被翠竹的濃蔭擁抱著,陰森森的,顯出幾分幽靜、神秘。土路斜插過竹園,只見一座庭院屋舍,斗拱重疊氣勢傲,飛檐高啄風度奇。
紅荼跟在爸爸身後,看到這建築景致,悄然頓足。忽然,一隻黑狗從後院竄出來衝著這父女倆汪汪地叫,紅荼驚駭地趕上一步拽緊劉工匠的衣角,說爸爸,我怕。爸爸一邊朝那狗吼叫,一邊呵斥紅荼怕什麼。那狗跑得遠遠的,卻叫得更厲害。這樣引出了許多狗,都衝著這父女倆叫,紅荼更加害怕了。劉工匠就把肩上的籮筐放下來,取出扁擔,衝著朝他們逼近的黑狗、黃狗、白狗等等,奮力一掃,它們叫嚷著,都灰溜溜地跑開了。
進了華郎中的院門,劉工匠把籮筐歇下來,望著堂屋裡開診所給人看病的華郎中道:大夫,我孩子又病了,找你看,送一擔新織的籮筐給你權當醫療費作抵。華郎中正在給一個老人看牙病,他偏過腦袋瞅一眼,說這籮筐給我有啥用途?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了,我可不是做籮筐買賣的。
一會兒,老人下座咬一口牙藥走了。華郎中就走到紅荼身邊,扒開她脖子上的領口看,儘是發紅髮紫的腫塊。他說這是瘋瘩,是怎麼引發的?紅荼說,是竹園裡的毛蟲落在脖頸里引發的。劉工匠說,已經幾天了,越來越厲害,華郎中給點好藥治治。華郎中說毒氣太重,要幾個療程才能好。當下華郎中開了處方,交給在一邊配藥的柳鶯,柳鶯看了處方,說有一味藥膏子沒有了。華郎中叫她把其它煎洗的中藥配齊,又對劉工匠說:這種藥膏子沒有,你可以把大蒜砣搗碎,敷在腫塊上殺菌消毒。這時,柳鶯把配好龖的中藥打成四個小包,交給劉工匠,說每天用瓦罐煎一包藥,早中晚做三次洗,堅持洗四天,不洗的時候用搗碎的大蒜沫敷上,準會有效果。
回到家,劉工匠把四包藥交給馬道英,又將華郎中和柳鶯交待的煎洗法重複了一遍,馬道英照著辦,每天凌晨就起床用瓦罐給紅荼煎藥水洗,照所講的堅持了四天,紅荼脖子上的腫塊淡了,她也不再喊癢。可是過了一周,她到外面玩耍,也許是皮膚過敏,她的脖子上又起了瘋瘩。紅荼感到鑽心的癢,手指甲輪流在上面刨出了血痕,也不停止。馬道英看在眼裡,把紅荼拉到身邊看了說:怎麼辦啦?再叫爸爸送你到華郎中哪裡看一看。
媽媽,我怕。紅荼把搔癢的手收回,捏成兩個小拳頭並在一起,望著馬道英說。
馬道英知道劉工匠有些重男輕女的思想,心裡不快,經常呵斥孩子,所以每個女孩都怕他。紅荼年齡小,經常被吼一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