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坐的位置要比他高一點，她就那樣微微頷首，看著靠在沙發殘骸中的西維，沉聲問道：「你和我簽訂的契約，究竟是什麼？」

    「那個的話你不用擔心，只是一個象徵性的東西。」西維聳了聳肩，雖然那張契約做得煞有介事，不過實際上也是他惡趣味的一部分而已：「其實只要你接受了魂具，簽不簽那玩意都沒關係。」

    「……」霍爾娜緊緊抿著嘴唇，看起來不怎麼能夠接受西維的答案。

    而西維也沒打算繼續解釋。

    他欣賞了一會兒霍爾娜的表情，隨後才問了第二的問題：「那麼，你們必要之惡教會裡，總共有多少個來自聖域的白衣大主教？」

    「沒想到你居然連這個都知道……」霍爾娜皺起了眉頭，對於必要之惡教會她其實還蠻有歸屬感的：「抱歉，這個是機密，我不能說。」

    「那還真是遺憾。」

    如果是和一些真正意義上的內部人士交涉的話，只要給足利益，總能夠從對方嘴裡套出點什麼，不過霍爾娜畢竟只是個給信徒們看的外圍花瓶罷了，西維也沒興趣為了那麼點不重要的信息而浪費時間了。

    霍爾娜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才問出了第二個問題：「你手上現在還有其他魂具嗎？」

    她本來想問問魂具的由來或者是西維的身份。不過總覺得就算問了也只能獲得一個『這是機密不能回答』的答覆，所以她才從自己想問的問題中挑了一個看起來並不是那麼重要的。

    「沒有了。所有的魂具都已經轉交到你們這一代魂具使手上了。」

    西維繼續一副確有其事的樣子說道。

    光從語句來說，他確實沒有撒謊。

    他手頭已經沒有了魂具，所有的魂具都交給了霍爾娜這一點魂具使——其實也就是第一代。只不過從他所說的話來聽，很容易就會得出『在霍爾娜她們之前還至少有一代魂具使』這種錯誤的結論。

    「最後一個問題：你之所以加入必要之惡教會，除開他們的威脅之外，還有其他理由嗎？」看到霍爾娜若有所思的樣子，西維不由自主地問道……本來他的第三個問題是必要之惡教會裡有沒有提摩西恩黑暗聯盟的成員。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一定要說的話。就是他們的教義比較正常吧，不像其他宗教那樣吹牛吹得花天胡地，結果最後什麼都沒有做到。而且這些日子一來，必要之惡教會確實給人們帶來了福祉。」

    教宗少女考慮了片刻，也不知道是在懷念自己當初的決定還是其他的，隨後才緩緩說道。

    「接下來這個並不算問題，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話。我也不會強求：如果有一天，你發現這個教會完全偏離了最初的教義，開始和自己的理想背道而馳時，你會怎麼做？」

    「雖然這麼說有點可笑，不過我會努力扭轉它的。」

    「如果已經來不及扭轉了呢？」西維又問道。

    「那就掐斷它。」少女豪氣干雲地說道：「虛假的教義只能蒙蔽信徒們的雙眼一時，在這裡我也有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

    綠色的光點在少女身邊流轉。幽綠色的光芒使得少女的臉龐看起來有點奇妙的感覺。

    看起來她似乎也在一定程度上察覺到了純白教會那些長老們的惡意，也做了一點準備。

    「希望你能記得自己今天所說的話。」

    西維站起身，拍了拍法袍，上面被咖啡灑到的污漬仿佛有了生命一樣，從那上面緩緩飄離出來。滴落到了地板上。

    接著，他就微微一笑。瀟灑地向門口走去。

    「其質為鎖，其名為鏈！」

    淡綠色的光點組成了虛幻的鎖鏈，朝著西維纏繞而去，伴隨著鎖鏈而來的，還有少女的聲音：「別想溜，你還欠我一個問題呢！」

    西維在鎖鏈上輕輕一點，鎖鏈就化為了無數螢火蟲般的綠色光點消失不見。

    「最後一個問題你真的想好了嗎？」他回過頭問道。

    霍爾娜愣了愣，為了能夠爭取到最大限度的情報，她還真沒想好到底要問什麼問題。

    「這不就結了。」西維一攤手：「沒想好的話就先留著，等下次見面的時候再問吧。」

    說著，他的身影也如同春天消融的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