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之下 20_頁2
了,還特粘人,今夏艱難地撂下燈籠,費勁地把死活不肯下去的肥貓往肩膀上擱。
「你把事情始末說一遍。」陸繹吩咐道。
老王頭這幾日就此事已經講過幾遍,但陸繹錦衣衛經歷的身份擺著,說話間又有種不怒而威的儀態,使得他不敢怠慢,仍是從頭到尾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
「那天晚上,周大人很晚才回來,臉色就不太好看。書童跟我說熏籠不夠暖和,讓我再給升個火盆。後來我就回來睡下了,直到次日清早,見樓上窗子開著,以為周大人已經起身,結果上樓來一看,就發現周大人已經懸在樑上。」
老王頭指了指今夏頭頂處,後者抬頭望了眼頭頂處的橫樑,忙往旁邊挪了幾步。
「既然是懸粱自盡,應該有凳子被他踢開,砸落地面的聲音,這樓板都是木頭所制,聲響必然不會小,你沒聽見動靜麼?」今夏問道。
老王頭尷尬地指了指肥貓:「阿虎常撞倒東西,我平日裡聽慣了,便是聽見也不在意。」
阿虎聽見喚它的名字,「喵」了一聲,心情甚好地甩甩尾巴,正巧在今夏脖頸上掃來掃去,弄得她直痒痒。
「凳子倒在何處?」今夏問。
「就是那張凳子。」老王頭示意她看旁邊一張束腰鼓腿彭牙帶托泥圓凳,「我記得好像是歪在這裡。」
被貓毛弄得連打兩噴嚏,今夏不堪重負地把阿虎還給他,然後半蹲下身子借著燈籠的燭火查看圓凳,果然看到側邊漆面上有一處明顯凹損,然後提著燈籠去查看地面……
「他的書童也沒聽見動靜?」她奇道。
「那兩日那小書童染了風寒,夜裡喝了湯藥後倒頭就睡,早起時還是我叫的他。」
此時陸繹一直在旁靜靜立著,似乎在思索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後問道:「周顯已自從住進來,要你升過幾次火盆?」
「只有那天晚上一次。」
「那天特別冷麼?」
「那天下著雨,確是有些冷。而且周大人回來的時候,身上衣袍都被雨打濕了,大概是凍得不輕吧。」
「他沒坐轎?」今夏奇道,「還是沒打傘?」
老王頭努力回想了下,道:「說來也奇,周大人之前一直是有轎子的,那天不知為什麼沒有轎子送他回來。」
陸繹轉身看著窗子,問道:「那天早上,是哪幾扇窗子開著?」
老王頭上前把西北側的兩扇窗子打開:「就是這兩扇。」
窗子一開,便有股風湧進來,阿虎不滿地「喵喵」兩聲,往人懷裡拱了拱。陸繹走近窗邊,朝外頭望去,即便今夜月色如此之好,也實在無甚景色可看,只有參差不齊的房屋。
「周大人平常也總是開這邊的窗子。」老王頭對此也很是不解。
今夏接連把南向的幾扇窗子都打開,朝外探頭,忽地驚喜道:「這邊正好對著官驛的後花園,景致不錯!」
老王頭笑道:「是,這處景致最好,底下還有桃樹,現下正是開花時節。」
「看來,這周顯已非愛花之人,白白辜負這大好j□j。」今夏晃著腦袋去看三屜書案,抽屜拉開來,全都空空如也,不用說,周顯已的來往書信等物肯定都被送到衙門裡去了。書案上頭也空蕩蕩的,只剩下筆架、硯台和水洗。
「這上面的東西,你可動過?」
她問老王頭。
老王頭搖頭:「沒有,衙門的人來過後,就把門給鎖了,我再沒上來過。」
今夏伸手指在硯台底使勁蹭了蹭,收回手仔細端詳,手指頭只有一點淡淡的墨痕,再看水洗中也是乾乾淨淨。
「如何?」陸繹問。
「看起來,周顯已沒有留遺書。」話音剛落,今夏似乎想到什麼,提了燈籠去照亮牆壁,一面牆一面牆地仔細照過去……
老王頭完全不明白她在做什麼,陸繹卻瞭然於胸。
作者有話要說:被霍聲舞,喵十六兩篇長評砸得好開心,嗷嗷嗷,朋友們,讓長評來得更洶湧一點吧